三人转身，又看到许崇年。
　　季母拍了拍季向晚的手臂：“你们需要好好聊聊。”
　　刚才季向晚说出那样的话，看得出来，小许和他们一样惊诧。
　　现在有很多时间能把话说清季了。
　　小橙子没事了，季向晚才是真的松了口气。
　　再看许崇年，季向晚虽然还是笑不出来，但心里的重量还是减轻了不少。
　　两人去到医院天台，冷风一阵一阵割着季向晚的脸，将她的眼吹出泪水。
　　她的眼睛红肿不已，这会儿更是觉得疼痛无比。
　　许崇年站在她身侧，风里裹着他的声音：“那个孩子，我以为你当年打掉了。”
　　所以刚才，在季向晚喊出那句话后，他没能第一时间接受。
　　“当年你决定不要她的时候，我在医院看到你，我从来没想过你留下了她。”
　　季向晚轻嗤一声，也不打算解释自己是为什么要留下这个孩子。
　　“无论我是打掉还是留下，你不是从来都没有相信过吗？”
　　她还记得当年，许崇年和许芷茵一同对自己的嘲讽。
　　在他那里，毫无信任价值的她，说的所有的话都是不值得被相信的，不是吗？
　　“那是因为当时我并不知道……”
　　季向晚偏头看向他，脸上笑意复杂。
　　像他从来没有相信过自己一样，她现在也抱着一种看他到底能说出什么话的心态。
　　许崇年想要怎么辩解呢？
　　她好奇。
　　倏地挂起一阵大风，季向晚被吹得往后退了两步，听见许崇年的声音。
　　“我不知道那晚的人是你。”许崇年看向她，眼里装着和她同样的痛苦。“等我知道的时候，我以为你已经把孩子打掉了。”
　　季向晚静默两秒，明白过来，许崇年已经知道当年的事情。
　　这才更让人难以接受，不是吗？
　　“所以你觉得，我们就该永不相见，当做那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被出轨的老公设计，以为这样能威胁她不离婚。
　　她差点因为这件事，搭进去自己的一辈子。
　　可在许崇年口中，这件事轻得像是羽毛。
　　“你可以做到，但我不行。”
　　“我不是这个意思。”许崇年辩称。
　　“那你是什么意思？许大律师，如果小橙子醒来，告诉我们真的是许许推她，你会怎么做？”
　　季向晚故意向他发难，在他沉默的中，她讥讽地笑了两下，转身便离开天台。
　　她知道许崇年选不出来。
　　就算知道小橙子是他的女儿又怎么样？他还有别的女儿。
　　季向晚回到病房，小橙子还在麻醉中没醒来。
　　不善言辞的季父的眼睛也泛着红，看见她的时候，季母才擦掉眼中的泪。
　　“你们谈得怎么样？”
　　“没什么好谈的。”季向晚一脸冷漠，小橙子在前，她根本无暇顾及别人。
　　“小橙子呢？她真是许崇年的孩子？”
　　季母担忧中带着责怪，虽然她不常在季向晚身边，但她也知道季向晚不会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可小橙子如果真是许崇年的，又似乎是坐实了季向晚出轨。
　　算算日子，那会儿季向晚可还没和谢聿丞离婚。
　　“我发现谢聿丞出轨之后，和他吵架去了酒吧，喝多了。”
　　“许崇年只知道我打算流产，不知道孩子是他的，也不知道我当时没流产。”
　　季向晚和父母解释，也还是下意识美化许崇年。
　　他只是不知道，不是不相信。
　　至少这样说，对小橙子来说才不是一种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