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寄欢秦携小说》 第18章
内容试读
众人视线不约而同落在了秦携身上,秦携面无表情地看了陆为弦一眼:“那真巧了,这颜色也是我夫人最爱的颜色,大约是有人想讨我夫人欢心吧。”
魏长庚嬉笑道:“那还真是巧了,将军夫人和我们陆大人竟然这般志趣相投。”
陆为弦迎着秦携的视线,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一直没说话的叶清芷突然嗤笑了一声。
“你们只道暮山紫只是一个色,却不知这暮山紫还是一种花。此花产自蜀州的深山中,极为罕见。当年寄欢的父亲云大人前去蜀州办案,千里迢迢,以身暖花,将这暮山紫从蜀州带到了京城,送给了寄欢的母亲。这暮山紫是寄欢父母的定情之花,也是寄欢最爱的颜色,有何不妥?倒是这位陆大人……”
叶清芷将视线落在了陆为弦身上,神情不屑道:“恕我直言,你委实有些配不上这暮山紫。”
陆为弦脸色刷地一白,像是失了血一样。
魏娉婷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搞了半天,她也是才知道,喜欢暮山紫的是云寄欢,根本不是陆为弦!
那她今天那一身衣裳岂不是成了笑话中的笑话?
现场的气氛再次冷到了极点,秦携岿然不动,只侧头看着云寄欢,云寄欢与叶清芷相视一笑。
气氛尴尬中,有人终于想起宴会的目的,纷纷转头看向湖中的荷花。
荷叶田田,碧色之中,一支支粉色的荷花探出头,悄然绽放。
国公府这荷塘绿景造的确实很出色,众人不停的夸赞,以缓和水榭中的尴尬气氛。
“说起来,我们国公府能有这么一片养眼的荷塘,全都是因为云大小姐。”魏长荣突然开腔道。
云寄欢唇角勾了勾,意有所指地望向魏长荣。
魏长荣掠过她,将视线落在秦携身上。
“秦将军不知,其实我们国公府是最希望云大小姐过得好的。能看到秦将军和云姑娘这般恩爱,说真的,我们全都松了口气。当初,云大小姐往这湖里那一跳,当真把我们吓死了。外头都说是因为我妹妹抢了云大小姐的心上人,云大小姐才绝望投湖,这真是子虚乌有的事,害的我们赶紧把这湖给填上了泥巴种上了荷花,省的再有人想不开。”
魏家在自家宴会上连丢好几个脸,迫于秦携的品阶和威慑,魏长荣面上不敢大肆动作,但心里哪里咽得下这口恶气,
魏长荣也不愧是混官场的人,说话绵里带针,又杀人诛心。
三年前,魏娉婷的生辰宴上,就在魏陆两家当众宣布结亲的消息时,云寄欢一下跳进了湖里。
试问,哪个男人愿意听自己妻子为别的男人殉情寻死的事呀?
这分明就是故意给秦携上眼药,要挑拨他和云寄欢的关系。
叶清芷闻言心里不由担心了起来,飞絮亦是一副愤愤的模样。
魏娉婷幸灾乐祸地看着云寄欢,云寄欢笑了笑。
“小魏大人不提醒,我都差点忘了我今天来贵府的目的了。”
说罢,她从袖中拿出一张状纸,丢在了桌上。
“三年前,我在贵府落水,并非失足意外,更不是投湖寻死,而是有人故意要杀我灭口。”
魏长庚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胡说什么?谁会要杀你灭口?”
云寄欢凝视着他,不慌不忙道:“那自然是做了亏心事,又被我抓到了把柄的人了。”
云寄欢环顾四周,最后落在魏长荣头上:“我已向顺天府递上状纸,并提交了凶犯行凶时落下的罪证,府衙不时便会上门查证,还望国公府多多配合。”
云寄欢的话好似一道惊雷落下,惊的所有人都忍不住议论了起来。
三年以来,人人都以为云寄欢那日是听到陆魏两家结亲的消息,想不开寻死,为此不知多少人辱骂云寄欢,说她胡搅蛮缠,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就是个笑柄。
今日得知真相,个个都惊奇不已。
“敢在国公府杀人,这人胆子得多大呀?不会是跟国公府有关吧?”
众人不敢大声议论,但看向魏氏兄妹,尤其是魏娉婷的目光,明显不一样了起来。
魏娉婷都快气炸了,腾地一下站起来:“你们看我干什么?我没推这个贱人!”
魏娉婷的话还没说完,一个酒杯已经飞了过去,从魏娉婷的耳边飞过,哐当一声,砸在她身后的墙上,碎了一地。
魏娉婷吓的大气不敢出,整个水榭亦鸦雀无声。
“不管真凶是谁,将军府会追究到底,希望国公府能尽快给出个交代。”
秦携撂下话,起身拉着云寄欢离席而去。
其他人见状,纷纷找了由头离去,陆为弦亦起身匆匆向外走,魏娉婷见状,快步追上去拉住了他。
“陆哥哥,你要去哪?今日这宴会是我为你准备的,我才是你的未婚妻,方才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魏娉婷委屈极了,比起云寄欢的羞辱和掌掴,今天让她最难受的事,陆为弦全程都只看着云寄欢,对她毫不上心,更没有一句维护。
陆为弦神情厌恶地拨开了魏娉婷的手,“三年前我便说清了,我陆为弦此生不娶,魏小姐要是一心想做陆家妇,我陆家子弟众多,魏小姐大可择优而嫁。”
魏娉婷不敢相信,那样冰冷无情的话语会是从温文儒雅的陆为弦口中说出来的。
这么多年,她对他的心意,他都看不见吗?
陆为弦拂开她的手,便快步向外追去。
云寄欢正要上马车,陆为弦出声叫住了她。
“小酒,我有话想说……能给我点时间吗?”
云寄欢站住了脚,侧头看向秦携,询问道:“我可以跟他说几句话吗?”
秦携抿着唇,点了点头。
秦携上了马车,并让马车走开了一段距离。
陆为弦追了上来,站在她跟前,低头看着她,看着她消瘦的身影,还有她高高挽起的发丝。
记忆里天真烂漫的少女,已经变成了妇人装扮,但她嫁的却不是他。
“酒儿……”
“陆大人。”云寄欢抬头看着他,纠正他的称呼:“你的称呼会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请陆大人称我一声‘秦夫人’。”
陆为弦心中一刺,面色全是痛楚。
云寄欢浑然不觉,不等他开口,先道:“陆大人,三年前你只与我口头解除婚约,却没有退回信物。为免是非,请陆大人将东西归还。”
云寄欢看向他的腰间,他腰间挂着一枚圆形玉佩,却不是那枚飞雁佩。
陆为弦张了张嘴,道:“玉佩……被我弄丢了。”
云寄欢抬眸看了他一眼,神色清冷如寒风:“丢了也好,毁了也罢,总之不要再出现在任何人面前,陆大人这点风度还是有的吧?”
陆为弦觉得自己就像是那阴沟里的老鼠,见不了天日,更无法直视她的眼眸。
云寄欢转身离开,离在不远处的马车立即迎了上来,接上她扬长而去。
陆为弦还呆立在原地,脑海里全是云寄欢方才那决绝的表情。
好友袁恒上前,长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你们已经不可能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当初宣平侯府遭难,云寄欢孤立无援,你去干什么了?
袁恒将陆为弦拉上了马车,陆为弦半晌未语,袁恒找了个话题道:“云寄欢说她当年不是为情投湖,是有人蓄意谋杀,你觉得是谁?会不会是魏家人干的?”
四下无人,袁恒说出了心中猜测。
当年沈家的案子,其实疑点众多,但撞上了先帝病危,朝中风声鹤唳,这案子也就草草了解了。
陆为弦终于抬起了头,朝外吩咐道:“去顺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