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书柳被这一幕刺痛了双眼。
真是好一对壁人相拥。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不管宋景纶再冷硬的脾气，在苏婉婉的眼泪下都会融化。
乔书柳就这么站着，任由眼前一幕化作利刃割掉心底那点可笑的妄念。
一刀刀，割得眼眶泛了红。
早晨四点半。
乔书柳背上了箩筐，从船屋里出来。
此时天露鱼肚白，海面泛起粼粼波光。
海水即将退潮，乔书柳赶忙往水产多的海岸去了。
今天的运气相当好，乔书柳捡到了两只大青蟹和一些蛏子海蛎。
乔书柳心满意足地往回走，没想到远远就看见了宋景纶从船上下来。
乔书柳本想避开，却和宋景纶对视上。
她火速移开视线，低下头，加快了脚步。
宋景纶一怔，下意识追上了她：“走这么快，躲我啊？”
乔书柳脚步没停，也没看他：“没有啊。”
宋景纶皱起眉，想了想便问道：“你想不想出海？”
乔书柳脚步猝然一顿：“……真的可以吗？”
宋景纶没想到她这么感兴趣，惊讶后又笑了：“当然可以。”
乔书柳又把头低下：“你没听说过‘女人不上船，上船船要翻’这句话吗？”
她的水性很好，当年本来是要跟着乔父一块出海打渔的，却被这话给堵住了。
宋景纶目光不解起来：“谁还在意这些？又不是没有女船长、女海军。”
他说完，晃一晃手走了。
明天要出海，和宋景纶。
乔书柳从现在就开始期待了。
第二天早上，乔书柳没去赶海，想干着衣服等宋景纶来。
可一直到过了约定的时间，乔母都出了船舱，宋景纶都不见人影。
乔母看见乔书柳，立刻骂道：“真是一刻都不让人省心，早上大好的时间你就在家坐着享清福？！是不是等着我来伺候你呢？！”
乔书柳回过神，没有开口争辩。
她深吸口气：“我去码头找阿爸。”
她往村口去，没想到才走到，就看见宋景纶抱着苏婉婉跑进了村口卫生院。
是那样的慌张匆忙。
乔书柳心下了然，又苦涩极了。
但她还是跟着一群乡亲们过去了。
人群中，她看见宋景纶把苏婉婉放在床上，动作小心又轻柔。
医生来得很快，她对宋景纶说道：“你先出去吧，把门关上，我给她检查一下。”
宋景纶闻言，慢慢退出房间。
乔书柳见此，不想和宋景纶碰上，挤出了人群。
宋景纶却看见了人群外的乔书柳，这时才想起自己昨天说的话。
“乔书柳！”
乔书柳的脚步顿了下，宋景纶就已经追了上来。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歉意：“抱歉，婉婉突然病了，我送她到卫生院来。”
乔书柳不想计较他未能如约而来，倒是显得自己小肚鸡肠。
反正从前世到今生，只要是苏婉婉的事，对宋景纶来说总是更重要的。
自己从一开始就不该有所期待。
她轻轻弯起唇：“没关系，你好好照顾苏小姐吧。”
她的眼神冷淡得叫宋景纶心口莫名一紧。
下意识地，他拉住乔书柳，语气郑重的说道：“乔书柳，我过几天就带你出海，一定不会再失约。”
抓住她的手炽热无比，乔书柳的心脏猛的一缩。
乔书柳很想说“我不需要你的承诺”。
可她听见自己说。
“……好的，我会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