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曦心头骤然一震。
祁烈和周淮年怎么会见面？他们两个又怎么会吵起来？
祁烈又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的？
种种疑惑还在她脑中环绕。
就听见周淮年的声音再度响起：“我不配？那谁配？你吗？祁烈，你以为你戴着她送给你的旧物，就能让她重新对你回心转意吗？”
方云曦心骤然收紧，这才知道，原来周淮年一直都知道玉簪的事。
那白日里，他那番举动，是故意的？
方云曦只觉得心底升起一股寒意来。
饶是已经见识过很多次周淮年的可怕之处，此刻她依旧觉得他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心机永远是这样深。
她竟然还以为自己那点小心思就能骗过了他，原来只是他不想跟她计较罢了。
她听见祁烈的声音再度响起：“我从来没想过颜儿要回心转意，我不奢求她留在我身边，我只求她过上她自己想要的日子。”
“她最好的日子，就是该乖乖待在我身边做我的妻子，只有我才能护住她一生。”
周淮年几乎是毫不犹豫反驳。
他永远是这样自以为是。
他从来不觉得他自己是错的，也不希望任何人脱离他的掌控。
一如方云曦认识的他。
方云曦的心更是寒了几分。
随即，祁烈安静很久，他嗤笑一声问：“周淮年，你喜欢颜儿吗？你口口声声说她要做你的妻子，可你真的爱她吗？你懂爱是什么吗？”
这次的质问。
方云曦没能听见周淮年毫不犹豫的回答。
周淮年似乎也陷入了沉默，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周淮年语气中带着疑惑问：“喜欢，爱，这种东西重要吗？日子安安分分过下去不就好了？”
仿若更确认了周淮年是没有感情的怪物。
方云曦心冷如冰。
祁烈的嘲讽更是毫不客气传来：“周淮年，你连爱她都不确定，你凭什么敢说要护她一生？你带给她的永远只有痛苦。”
“那你呢？”或是不甘，周淮年冷着声音当即驳斥，他冷笑，“祁烈，你忍心带着她去北境受苦，你忍心让她跟着你过打打杀杀的日子吗？你是要上战场的，她跟着你永远是提心吊胆，你何必这么自私？”
多可笑。
这世间最自私的人，竟然在骂别人自私。
方云曦心里只剩下一片寂然。
显然，祁烈似乎也已经看透了周淮年，他不再与他多争辩，末了只问：“如果我非要带颜儿走呢？”
“不可能，她是我程家妻，一辈子都是。”周淮年不让分毫。
闻言，祁烈冷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门开了又关，似乎是祁烈走了。
屋内安静无声。
方云曦能感受到周淮年的脚步逐渐向她床边逼近。
她甚至还能感受到周淮年的注视。
方云曦只觉几个穴位被人以指尖击中。
下一刻，她不能动的身子很快恢复，眼皮也在一瞬睁开。
直到这时她才明白，原来她刚刚不是睡着了动不了，而是因为被周淮年点了穴。
睁开眼的瞬间，她对上周淮年冰冷的视线。
随即她听见周淮年语气冷沉问她——
“你刚刚都听见了吧？祁烈要带你走，你要跟他走还是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