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了，不中用了，看妈这记性。”
“快，把绿豆糕撤下去。”
杨母笑着吩咐下人。
“伯母，您多次来下帖子，我都没空不能来赴约，您是有什么事要寻我商量吗？”宗妙妙不想继续浪费时间，开始直入主题。
杨母又拉着宗妙妙的手：“哪有什么事要商量，你我几年婆媳，我早将你看做亲女儿，妈惦念你了。”
亲女儿？
哪个娘会连亲女儿吃了什么会出事都不记得？
“多谢伯母惦念。”
宗妙妙也不拆穿她。
见宗妙妙面容和善，杨母心想这么久了，她对谨年的气也该消了。
杨母又不经意道：“你这一说起事儿啊，倒真让妈想起了一件。”
“伯母请说，妙妙能帮的肯定帮。”宗妙妙也回握了杨母的手示意亲近。
见她这样说，杨母便道：“就是你大姐夫的事，他前些日子被人框着又去赌了，欠了人十来万。”
“这些钱，在平日里倒也没什么，可近来战事吃紧，咱们家的钱都在军费上，你看看，你能不能……”
杨母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欲言又止。
她这样说话，无非就是想让宗妙妙说出来。
但宗妙妙只觉得杨母很可笑。
杨北冬和她那赌鬼丈夫陈金为什么被放出来？自然是走了杨家的关系。
杨母最是心疼杨北冬，她不可能一无所知。
即便她一无所知，杨北冬和自己水火不容，她也不是不知道。
竟然好意思舔着脸找自己借钱？
宗妙妙不打算顺着杨母说。
她正要开口，却被走进花园的倪雅蕊打断了。
“妈，你来，我这里有些事要请教一下您。”
宗妙妙看到倪雅蕊吓了一跳。
这还是倪雅蕊吗？
她记忆中的倪雅蕊是穿着洋裙容貌秀丽的女子。
但现在的倪雅蕊，面色是和杨谨年如出一辙地憔悴。
这俩夫妻是睡眠不足么？
倪雅蕊看了宗妙妙一眼，见她神情松弛，整个人容光焕发。
不由得心上一紧。
“杨太太，你面色苍白，要注意保重呀。”
宗妙妙往她心上扎了一针。
倪雅蕊按下不悦，微笑道：“多谢宗小姐关心，你也是，可别让登徒子污了你的清白。”
倪雅蕊这话一出，宗妙妙的笑容僵在脸上。
但只片刻，宗妙妙便看向杨母：“伯母，杨太太在说什么？妙妙听不懂。”
杨母面色有异，起身，“我们去去就来，你先喝喝茶，吃吃点心。”
说完拉着倪雅蕊去了远处。
……
花园一角。
自从倪雅蕊进门什么也做不好之后，杨母发现作家的名声并没有什么用。
不能充做军费，不能维持家用。
娶了个书呆子在家里，偏还这里看不惯，那里瞧不上。
所以她对着倪雅蕊是装也不装。
倪雅蕊起初还对杨母唯命是从。
后面发现杨母只想从自己身上压榨金钱来补贴杨家。
且杨北冬每次来到杨公馆，都跟土匪进了村一般搜刮一遍。
偏杨母还护着她。
久而久之，倪雅蕊忍无可忍，便和她撕破了脸。
现在说话也是夹枪带棒。
杨母不悦地看着倪雅蕊：“你来捣什么乱？”
倪雅蕊语气略带嫌恶：“妈，您要为了大姐夫的事情去求宗妙妙吗？”
杨母只是冷笑。
“难道指望你写几个字骂我换来十几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