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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温宅陪老爷子说了半天的话，临近傍晚郑泽才离开。
半小时后。
车子在御园林荫道停下。
保镖撑起伞，扶着郑泽下车，将她放在伞下。
女人抬眸，就看见停在前方不远处那辆熟悉的古斯特。他回来应该有段时间了，车顶落了不少雪。
厉管家从院子里过来。
他接了保镖手里的伞柄，撑着伞同郑泽一块儿进屋。
一边走，管家一边轻声提醒：“少爷今天心情很差，在客厅里坐了好几个小时。您等会儿进屋就去二楼休息，别搭理他。”
“他生气的时候会对我动手吗？”
“那倒不会。”厉管家又说，“少爷那臭脾气讨厌得很，没有温柔可言，我担心他作死把您推远。好不容易有了妻子，别又成鳏夫了。”
郑泽唇角有弧度。
轻笑不语。
放眼榕城圈内外，也只有厉管家敢这么调侃厉大少爷。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门。
郑泽换了鞋，沿着过道走向客厅。她在厅外停了会儿，视线里男人坐在沙发上，眉宇间的戾气尽显。
确实心情不好。
她看他的时候，厉世也刚好掀开眼帘，两人对视了一眼。
男人先一步挪开了视线。
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郑泽抬脚往他那边走，在距离他半米的位置停了下来，随后从包里拿出那个黑色的绒盒，弯腰摆放在茶几上。
目光触及到盒子，厉世剑眉蹙起。
而后就听见女人轻柔的嗓音：“这是我心理咨询室的一名病人送我的新年礼物，我借花献佛送给你。”
用温老的话来说：
这颗宝石对她来说除了金钱，其余价值不大，就是一颗石头。
可是，对一个思念祖母的孙儿来说，价值连城。
郑泽没再多说什么，她直起身，把包给了一旁的佣人，随后便转身往二楼去了。
听着脚步声走远。
厉世才抬眸，无意识望向楼梯方向。
视线里，女人身段纤细，弱柳扶风的背影看起来腰肢特别柔软。待她身影完全消失在二楼楼梯口，厉世才收回视线。
他重新看向身前茶几上的黑色绒盒。
男人倾身拾起。
打开盒盖。
里头俨然躺着那条在拍卖会上，被一个不知名的买家，以高达三亿的价格买走的项链。
鸽血摩洛哥红宝石。
一旁的厉管家同样看到了这条项链，他惊讶道：“我昨晚就随口提了一句，您去京城是为了前往拍卖会场找回老夫人这颗宝石，少夫人还真放心上了。”
“难怪呢，少夫人今天冒着寒风出门，原来是帮您去拿项链。我说她早起咳嗽身子不舒服，怎么还东奔西跑……”
厉世抿唇，沉默不语。
厅里静默良久。
他将盒子递给厉管家，“明天送去厉家老宅。”
交代完，男人起身离开了客厅。厉管家双手接着这份沉甸甸的礼物，望了一眼男人走远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绒盒。
少夫人对少爷真心一片。
总是想少爷所想，一切以少爷的事为中心，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少夫人这么爱少爷的人了。
真好。
少爷真有福气。
越想，厉管家心里越是喜悦。
他现在就希望少爷能改一改暴躁的臭脾气，拿出温柔的那一面，好好对待少夫人，别辜负少夫人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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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书房。
等待了半个多小时，厉世的手机铃声响了。
好友蒋承御打来的电话。
“我查了一下鹿小姐实习工作的公司，以及她目前手里的病人。其中有一位是温氏财团的董事长，半年前来到榕城养病，鹿小姐接手了他的病。”
“据心理咨询室那边的工作人员说，温老来的时候病得很重，精神情况很差。鹿小姐细心照顾，现在几乎痊愈了。老爷子将她看成亲孙女，疼爱得很。”
“西故也发了消息给我，昨天晚上在京城酒庄拍卖会上，跟你来回拉扯多次，最后以三亿价格拍走那颗红宝石的买家正是温老。”
厉世道了声谢。
挂断电话后，他把手机从耳旁拿下来。
站在窗前，男人望着窗外漆黑的夜。林荫道上有几盏路灯，远远地能看见灯光下飘荡的细碎纯白雪花。
厉叔说：
他无意间提起这颗宝石，郑泽放在心上。
今早郑泽咳嗽，身体不太好，却冒着风雪出了门，前往温老那。
为的就是这颗红宝石。
“扣扣——”
厉管家敲了几下门，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他端着餐盘。
里头摆着一些热乎的夜宵。
管家走上前，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少爷，您今晚没吃晚餐，我做了一些宵夜，您吃一点吗？”
厉世没什么胃口。
他在沙发处坐下，抬眸看向几步外的管家，“您先前在客厅说，她今天是特意跑一趟，去拿这颗宝石？”
“当然啦！”厉管家义正严词。
“这几日榕城暴风雪，气温降得很低。少夫人身体那么羸弱，能不出门她就不会出门。今日起得早，出门也早，说是去看望她的病人。”
“这颗宝石价值不菲，少夫人估计也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拿到手。如果不是为了您，她又怎么会专程去跑一趟呢？”
“还有啊，昨晚少夫人提起1月8号这个日期，她始终记着您的生日，想帮您庆生呢。说是要准备些礼物，做几样您爱吃的菜。”
说到这，厉管家又连忙捂了一下嘴，嘴太快把惊喜给说出来了。
他抿了抿唇，道：“少爷，都怪我管不住嘴。您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少夫人是真心实意对您的，在她心里您就是第一位呀。”
厉世认真听着。
联系她昨日给他发的信息，让他开车注意安全。
因为有那份结婚协议在，她不准干涉他的私事，所以就小心翼翼发了一条叮嘱平安的消息给他。
可是——
他和她认识的时间也不算长。
难道在结婚前她就默默关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