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死般沉寂。
陈清雾懵然的看着掌心的毒药，又看向母亲。
“您要我死？！”她竭力压住颤抖的嗓音。
“这是能救江家最后的办法！娘生你养你一场，连这最后的请求你都不答应吗？”
最后……当然是最后的请求！
她都要死了，哪里还有下一次！
陈清雾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心灰意冷！
她原本以为母亲只是偏心，却从没想到柳氏居然明知冤屈，却要逼自己死！
眼眶一阵阵发烫，陈清雾闭了闭眼，将泪意掩下：“我已将证据交给了贺砚庭，很快江家就没事了。”
柳氏顿时怔住：“是……是吗？”
场面一时变得格外尴尬。
柳氏张了张嘴，干巴巴地说：“语彤，你也别怪娘，娘也是迫不得已……”
陈清雾懂，却无法说服自己接受。
她没听柳氏说完，一个人坐到了角落。
三天后，江家无罪释放。
一出牢门，陈清雾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贺砚庭和江晚玉。
男人穿着一身暗红色的服饰，俊朗十分，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穿这种艳色服饰。
失神间，只听江晚玉喊了声：“娘！”
她眼泪汪汪地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柳氏。
柳氏也是双眼泛泪：“晚玉，我的好女儿，你没事吧？”
母慈女孝的一幕，陈清雾却觉得尤为刺眼。
陪柳氏坐牢的是她，为证江家清白奔波费心的是她，可母亲放在心上担忧的却只有江晚玉！
陈清雾死死攥紧垂在身侧的手，低头不再看。
这时，贺砚庭走到她身前：“五日后我与晚玉大婚，她说你是长姐，想你送她出嫁。”
听到这句话，陈清雾心脏一阵刺痛。
江晚玉抢走了她的夫君，现在居然要自己送她出嫁，还要贺砚庭亲自来说！
陈清雾只觉得眼泪在往心里流，苦的，酸的，只有自己一人尝到了滋味。
“我不送。”陈清雾艰涩拒绝。
贺砚庭眼眸微冷：“为什么？”
他反问的理所当然，就像是陈清雾在无理取闹。
她抬头凝望着这个自己爱慕多年，又做了五年夫妻的男人，只觉陌生。
头顶烈日刺得眼眶酸胀。
陈清雾声音沙哑：“贺砚庭，你娶我时也是三媒六聘，全城皆知的！”
“现在要我送嫁，是生怕人不知道晚玉曾是你妻妹吗？！”
贺砚庭愣了下，随即皱眉：“你我早已无关，晚玉和我也非那种关系。”
“那又如何？你管不了别人怎么想！而我，也不愿。”
陈清雾不想再隐忍心中的酸楚和愤怒，扔下这话，便转身匆匆离去。
回到江府，陈清雾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不过须臾，院外便被打开，柳氏推门而入。
她看着陈清雾，眼里尽是不悦：“为什么不答应送晚玉出嫁？你这个做姐姐的，连这点胸襟都没有吗？！”
陈清雾揪紧衣角，掌心被指甲掐的生疼：“我为什么要送？”
“晚玉可是你亲妹妹，这是她一生一次的出嫁！”
陈清雾被气的浑身发颤：“她是一生一次，我就不是吗？！”
她眼眶含泪，写满了悲戚。
柳氏被问的无话可说：“晚玉婚前你爹会回京，你最好别生事！”
说完就转身离开。
满院落叶，愈发萧条。
陈清雾站在原地，望着柳氏离去的背影，心里渐冷。
可想到她说父亲就要回来了，又升起些希望。
父亲对她们两姐妹向来公平公正，若知晓换妻这种荒唐事，定会为她主持公道！
这般想着，陈清雾也越盼着父亲归来。
又过了三日，江父回来了。
瞧见候在府门前的陈清雾，他摆了摆手：“最近府里发生之事，我都知道了。”
“语彤，你太不懂事了！”
闻言，陈清雾一怔，就听江父说：“既然指挥使喜欢晚玉，你就该主动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