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道德层面的问题，身为警察也是无能为力的。
孟霄翎刚走出审讯室，陶佳湘就一脸担忧站迎来握住他的手：“霄翎，没事吧。”
孟霄翎小心翼翼看了看带他出来的警察，小声道：“没事，就是找我了解一下关于明楚遥的事情。”
陶佳湘半垂下那双明亮又清澈的眸，清冷的声音如山泉涌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的内心忐忑不安，女警的那句话犹在耳边——
“陶佳湘在门外担心你，她要是知道你背着她做的事你怎么面对她。”
他将头埋进陶佳湘的怀里，眼眶早已濡湿。
他清冷的手指紧紧攥住陶佳湘的手，那双眸已经泛了红：“我想回家。”
陶佳湘紧紧将他拥住：“好，我带你回家。”
到了家，陶佳湘就一头栽进厨房给他做饭。
他蜷缩在沙发上，明楚遥的话语就像紧箍咒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霄翎，不分手了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不闹了，咱们和好吧。」
「为了庆祝我们在一起一周年，我亲手做了蛋糕喔。」
「游戏哪有老公重要，我们一定会早日攒够买房的钱。」
「我辛苦点没关系的，我赚的钱本来就是给老公花的。」
「楚遥，我能等到你穿上纯白婚纱嫁给我的那天吗。」
「我太害怕被抛弃了，所以霄翎你一定一定不要离开我。」
过往如海市蜃楼般灌入他的脑海，鼻尖涌入一股腐烂发臭的尸味。
他至今都没有勇气去看她的尸体。
她明明最害怕水了，怎么会选择投江这样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呢。
他拉上了窗帘，眼泪却无声滑落。
她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才自杀的吗？
他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是明楚遥没有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怨不得他。
对，不能怨他。
可雪崩的那一刻，他真的能置身事外吗。
陶佳湘端着一碗香喷喷的鸡蛋面出来，她额前的刘海染了些汗渍，她放柔了眸光：“霄翎，饿了吧，先吃饭吧。”
与陶佳湘相恋六年，她为了她改变了自己原有的生活轨迹。
她尝试着出门找工作，即便屡屡碰壁。
他加班到深夜，她也会学着视频里的模样，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给他准备夜宵。
他抱怨工作压力大，她也会放下陶氏千金的身段，在她曾经挥金如土的游戏里尝试做小代练，赚钱和他出去旅游。
他拥她入怀：“佳湘……”
见到孟霄翎的情绪不对，陶佳湘有些不知所措。
她伸出手轻轻拍打着孟霄翎的背：“没事的，霄翎。没事的……”
陶佳湘心想，或许是他刚刚失去了表妹，太过难过。
孟霄翎愣了一瞬，是他错了，是他辜负了两个极好的人。
他抬眸看向陶佳湘：“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欺骗了你，你还会原谅我吗？”
陶佳湘眸光一滞，茶几上刚出锅的面还在氤氲着热气。
她拿出筷子搅了搅，碗底的调料被拌起来，一瞬间迸发出一股浓烈的面香。
陶佳湘默了默，回复道：“霄翎，我之前就和你说过的，只要你不犯下原则性的问题我都能原谅你。”
“你把事情反转，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我的身上，是我做了你做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她将拌匀的面放下，扶住孟霄翎的肩膀，神情严肃道：“不过，霄翎，我相信你不会犯下原则性的问题。”
自责，懊悔，内疚充斥了他的血液，血管好似要喷张碎裂了。
陶佳湘那样信任他，明楚遥那样爱他。
可他却辜负了两个人。
下一秒，敲门声响起。
孟霄翎还没来得及反应，“啪”——
陶母一记狠辣的耳光就落在了他的左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