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外的灯缓缓熄灭了。
霍时煜眼里划过一丝亮光，随即熄灭的很快。
平时执行任务时都平缓如初的心脏也在此时此刻开始剧烈跳动起来。
她……还会睁开眼睛吧？
想起她飞身挡在自己面前的画面，他抿唇不语。
她痛不痛呢？
思绪回笼，手术室的门慢慢打开，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心中一紧，随即冲上前去：“她怎么样了？”
医生叹了一口气。
霍时煜感觉到自己的心正在被缓缓提起。
只听医生的声音异常严肃。
“伤口距离心脏堪堪只有几厘米，命是勉强保住了，但是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几厘米……霍时煜脸色一白，差点没站稳。
怎么会这样，那天在码头，如果他能早一点注意到谢司空的动向，是不是方岁欢就不用遭受这样样的伤痛？
他死死攥紧拳头，就在下一秒，方岁欢的父母收到消息之后迅速赶来了医院。
当医生把情况同样告诉给了二老，可随即方岁欢的母亲就因为受不了打击而失声痛哭。
“我的晨晨呐——”2
霍时煜来到了方岁欢的父母的身边，缓缓弯下了腰。
“对不起。”
方岁欢母亲缓缓抬眼看他，表情里只有淡淡的感激。
也是，他对方岁欢的双亲来说，确实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谁没曾想，方岁欢母亲开口询问道。
“她的工作一直都很辛苦吗？”
霍时煜张了张嘴，到了这个地步，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对老人家说出事情的真相。
其实你们的女儿很勇敢，年纪轻轻就赶去犯罪窝点卧底，还挣回来一个一等功。
这句话压子啊心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霍时煜沉默着没有说话，却听方岁欢母亲又问：“你们是同事吗？”
他是方岁欢的同事吗？他们之间，明明应该有着比同事更加亲密的身份才对。
他们之间的距离，忽远又忽近。
这难道就是他报应吗？
他神色颓然了下来，点了点头。
方岁欢的母亲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继续双眼放空，二人再次无话。
半个小时之后，领导匆匆赶了过来。
他身上还穿着制服，却没有在局子里那般得体。
他小跑着来到了方岁欢母亲面前，神色悲愤，甚至还带着几分愧疚。
“是我没有阻止她，她才会……”
方岁欢的母亲转过身来，失焦的眼神缓缓集中了视线。
“我不怪你们，我只是想恳求你们一件事……”
霍时煜先领导一步开口，声音嘶哑：“阿姨，您说。”
这个瘦弱又有些矮小的妇人终于留下了眼泪。
“求你们，将那些犯罪的人……绳之以法。”
霍时煜攥紧了拳头，这……何尝不是他也希望的？
他比方岁欢还要先一步潜入进犯罪窝点，方岁欢和他都有着一个共同目的。
为了这个目的，就算是为人民群众牺牲也没关系。
方岁欢真的很厉害，她也是真的做的到了。
就在这个时候，手术室的灯突然开始灭了下去。
医生缓缓推着病患车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朝着方岁欢母亲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便匆匆离去。
谁都没注意到点是，病房走廊拐角处，谢泠泠靠窗伫立，她脸上带着一丝冷笑。
“居然没死，还真是命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