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更是惊讶不已：“姨妈？”
　　“是啊。”李华姝点点头，“这是我姨妈李敏竹，我小时候在家里看过她的照片，我记人很准的。”
　　乔乔有点理不清关系了。
　　自己刚相认的母亲，怎么又成了李华姝的姨妈。
　　“你是从上海来的，你的姨妈怎么会在福建？”
　　“实在是说来话长。”李华姝叹了口气，蹲下身给女人检查起身体。
　　李敏竹嘻嘻笑着，任由她动作。
　　李华姝手上动作没停，边给乔乔解释：“十几年前，不是上山下乡吗？我爷爷一家是大学教授，当时都被打成了臭老九，姨妈也成了下乡知青里的一员。”
　　“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后面就完全失去音讯了，爷爷还托人去找过，结果也没有找到人。没想到竟然是到了这里。”
　　乔乔算是理清了前因后果。
　　自己的阿妈可能是离开了当时下乡的村子，到这里和乔父结了婚。
　　可能是生下她后不久，精神就不正常了，或者和乔父结婚前精神就不大正常。
　　村里的人迷信，对疯病讳莫如深，也没有什么好的医疗条件，每个人都绝口不提。
　　12月的海风吹来，乔乔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的身心都是冷的。
　　村里人的心又有多狠？对一个疯掉的弱女子不曾照拂。
　　乔父的心又有多狠？对自己的结发妻子不闻不问，也从不曾将真相告诉两人共同的女儿。
　　见乔乔的状态不对，李华姝问道：“小乔，你怎么了？”
　　乔乔站起身来，扶着李敏竹往她村口的家里走。
　　李华姝也过来一起搀扶她。
　　好一会，乔乔才深深叹了口气：“小姝姐，她是我阿妈。”
　　这回轮到李华姝诧异了。
　　她脸色沉重起来，也沉默了片刻。
　　她看着母女二人有些相像的眼睛，最后苦苦一笑：“我说怎么看你很亲切，原来你是我的表妹。”
　　乔乔却没有笑的力气。
　　“我得回去一趟，找我阿爸问个清楚。”
　　李华姝不支持她这个决定：“你疯了吗？你为什么跑出来参军的你忘了？就不怕你那继母扣着你，非要你去嫁人吗？”
　　乔乔勾起嘴角，嘲讽一笑：“她没这个本事了。”
　　两人扶着女人走到村口的屋子。
　　李华姝还是担心，她看着已经下定决心的乔乔。
　　19岁的女孩，脸上是不符合她年龄的坚韧表情。
　　可她现在却要做很冲动的事情。
　　“我们来村里就两个女人，等明天把其他队友他们叫过来了再说不好吗？”
　　李华姝说的有道理，自己这样贸然前去，只是让自己陷入险境。
　　她看乔乔被自己说动了，又再接再厉：“这还不是什么特别迫在眉睫的事情，等我们做好准备了，再去找他们麻烦。”
　　乔乔低声应了。
　　屋子里的味道并不好闻，乔乔从柜子里掏出一套相对干净的衣服，给李敏竹换上了。
　　看着女人瘦弱的身体，她心里更难受了。
　　阿妈这一辈子真的太苦了。
　　乔乔刚给自己阿妈换上衣服，就听见自己继母尖锐的声音。
　　还有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弟弟，乔永明附和的声音。
　　“死丫头片子，你竟然还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