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意晚心头一震。
那一刻她才明白，就算是再克制，爱意也是会从眼睛里跑出来的。
可叶以安的爱，她回应不了。
她如今对赵憬深已经死心，可她再也没有去爱别人的力气。
更不用说，她现在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死去。
叶以安像是读懂了她心里在想什么。
他过来拉住了她的手：“意晚，嫁给我，就当圆我一场梦，好不好？”
他的目光太过赤忱，她能清晰看见他的眼底倒映着她。
她不忍看到他伤心的神色，最终答应了他。
从回忆中回神，赵意晚看着叶以安熟睡的眉眼，心中微微发苦。
这些天，她总是禁不住想，如果从一开始，自己爱上的就是叶以安，那该多好？
是不是这样，她就不用受这么多苦？
可是，人世间最令人痛苦的，便是没有如果。
她想了很多，支撑不住在叶以安怀里睡去。
这时，叶以安才睁开了眼睛。
他嘴角耷拉着，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将人搂得更紧了，才轻轻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
……
赵憬深无比想见一次赵意晚。
可叶府根本不让他踏进一步。
就连回门的日子，赵意晚也没有回来。3
他日日都会去叶府，也只能见到叶以安。
叶以安看他的眼神，都是带着恨。
他不知缘由。
他求，可叶以安就是不答应他见赵意晚。
哪怕是他喊赵意晚的名字，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每日他颓然离开的时候，叶以安都会轻嗤一句：“现在如此，早去哪了？”
是，他现在做这些，早就晚了。
可他想见她。
这天，赵憬深照例想出门去叶府。
门房慌慌张张从外面往赵父的书房跑。
赵憬深心里也莫名焦躁起来。
他拦下门房：“怎么了？”
门房细细看了一眼他的神色，才结结巴巴道：“叶府有人传信，说是……说是小姐病逝了。”
‘病逝’两个字猛的砸下，让赵憬深头晕脑胀。
他的眼前，好像又出现了那个扎着双丫髻，一路朝他奔跑过来，脸色红扑扑看着他的小姑娘。
“哥哥快看，这是我偷偷溜出去买的糖葫芦，给你尝尝呀。”
然后，女孩一天天长大，渐渐出落得亭亭玉立。
她再也不会提着裙摆大步跑向他，却会站在亭下，水润润的眸子看着他。
心里像是被人一记重锤砸中，疼得无以复加。
赵憬深终于眼前发黑，忍不住一口血吐出晕了过去。
天地好像都在旋转，耳边她的笑声越来越远，随着他意识的消失，渐渐远去。
无尽的黑暗中，赵憬深似乎听到了风击子的声音。
清清脆脆，似有人在他耳边呢喃。
“哥哥！”
声音由远及近，赵憬深猛地惊醒。
他躺在自己的床上，好一会儿才清醒。
他想起自己晕倒前听到的那个消息，心脏又开始一抽一抽地疼。
恍惚间，他好像听到外面传来赵意晚的声音：“哥哥！”
他居然产生了这样的幻觉……
赵憬深苦涩地想，房间的门却被人从外面打开。
他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来人。
居然是赵意晚……
赵意晚冲进来，脸上明晃晃的笑容与他记忆中的她完全重叠。
赵憬深几乎反应不过来，他下意识紧紧抓住赵意晚的手，双眼猩红：“马上跟我去边境！”
察觉到她的挣扎，他又用了几分力，但语气软了下来。
“别怕，我们去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成婚，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赵意晚却甩开他，害怕地后退几步：“你在说什么，你是我的哥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