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出话来。
是我将这个恶魔带到人间，我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些什么。
她眼里的失望和怨恨将我死死钉在原地。
蔡浩明嗤笑一声，微微勾唇：“戴玥，你应该更恨自己吧，他可是因你而死。”
胸腔气血翻涌，一股腥甜涌上喉间，我捂住唇剧烈地咳嗽起来。
系统突然出声：【宿主，这具身体可能撑不到抹杀就要死了。】
我怔然一瞬。
系统说：【数据显示，你的心快死了。】
我抬头看他，终于哑声开口，如释重负：“浩明，我快死了。”
他眼中出现一股我看不明白的复杂。
可只是须臾间，他又冷笑一声。
“戴玥，你还装上瘾了。”
随着呼吸一个颤动，有什么东西溢出唇边。
蔡浩明用指腹重重碾过我的唇角。
“演的还挺逼真，咬嘴唇咬的挺痛的吧？”
他捻了捻指尖的鲜红。
随即嫌恶地用纸巾擦掉，仿佛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上次是肺癌报告单，这次是吐血，下次是什么？”
“下次是不是要死给我看？你舍得死吗？”
事到如今，我竟还期待他会因这句话有一丝动容。
至少，因为我的离去而善待那些无辜的人。1
是我高估了自己。
我一颗心好似被活生生剖开，连呼吸都在抽痛。
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喧闹。
高跟鞋“咚咚”踩在大理石地面上，频率又急又快。
“蒋小姐，蔡总现在不方便见客……”
是助理欲要阻拦的急切声音。
下一秒，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蒋婧安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微眯着眼：“蔡浩明，这就是你说的在忙？”
蔡浩明丝毫不见慌乱，从容起身搂住她：“婧安，你来的正巧，我有事跟你商量。”
蒋婧安迟疑了一下，注意力被转移过去：“什么事？”
“戴玥是学设计出身的，让她为我们设计婚礼怎么样？”
我猛地抬头看向他。
蔡浩明却连半个眼神都吝啬予我，目光柔情似水，胶在蒋婧安身上。
蒋婧安打量我半晌，忽地笑了：“好啊，我的婚礼容不得一丝差错，戴小姐这么喜欢你，一定会更加尽心尽力。”
蔡浩明含笑点头。
一寸寸寒意渗入我的肺腑，将血液完全凝结。
婚纱店。
蒋婧安进了更衣室试婚纱，蔡浩明一边整理着西装领带，一边漫不经心地同我说话。
“戴玥，不想有人再因为你出事，就安分点。”
我喉咙发紧，压下快要奔涌而出的酸楚，勉强扯了扯唇角：“我……不敢了。”
我真的，不敢了！
他瞥了我一眼：“别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一旁的店员从我身旁路过，我无意间瞥见她手机上的新闻。
【戴玥辛酸恋情，为爱做提裙丫鬟！】
不等细看，蒋婧安提着裙摆出来，纯白圣洁的婚纱披在她身上，她笑得满脸幸福。
我恍惚了一瞬，我想象过无数次自己穿上婚纱的模样，应当也如她这般吧。
如今看来是再也没有机会穿上了。
蒋婧安的眼神扫过来，不悦地沉下脸：“你那是什么表情，看着就晦气！”
“你是在办喜事还是丧事？”
其他店员也有意无意往这边瞄，似乎在看好戏。
蔡浩明在一旁抱臂，好整以暇地欣赏着我的无措和难堪。
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不料先涌出来的是一口腥甜。
周围所有人脸色大变，惊恐地看着我。
我捂住嘴，黏稠的液体从指缝中滴落。
红得刺目。
系统的播报声响起：【宿主生命值正在下降，60……52……40……】
血迹溅在洁白的婚纱上，即刻晕染开来，绽放出一朵朵血花。
我无力地软倒下去。
失去意识之前，我懊恼的想。
完了，把蒋婧安婚纱弄脏了。
蔡浩明，又要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