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槐玉几句话让纪寒凌哑口无言。
他脸色微微泛白，薄唇颤动着，却一字也没有说出来。
记忆好像也在一瞬间回到了八年前。
那天厉老太爷到了弥留之际，想要见他，他就回去了。
而厉老太爷临终前劝厉父厉母接受姜槐玉，好让纪寒凌回家。
他送走了爷爷后得知姜槐玉生了的消息，立刻赶了过去，可苏母却率先找到了他……
姜槐玉看着沉默的纪寒凌，无力又疲倦地摇着头：“或厉从一开始，我们就不该在一起。”
闻言，纪寒凌心猛地一紧：“我……”
他望去，姜槐玉已经转身离去，只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
萧洛羽并未离开，他看苏如遭雷击的纪寒凌，目光微沉：“一个不问，一个不说，这样的结局你觉得可惜吗？”
纪寒凌视线始终在那渐渐远去的背影上，他嘶哑的声音带着几分落寞：“我和她这样的结局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萧洛羽嗤笑道：“你别把我想的和你一样，我想要的从来都是她能好好活着，不用再过自己不想要的生活。”
这话让纪寒凌的心好像受到了重重一击。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想的。
他想姜槐玉能放弃她并不热衷的花滑，去做自己真正喜欢的事。
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成了姜槐玉将花滑继续下去的另一个牢笼。
姜槐玉那样刻苦的练习，为的不是站到领奖台上，而是想累到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想他……
萧洛羽见纪寒凌眼底渐渐涌起的痛意，抿了抿唇转身上了车。
车子呼啸而过，掠过的风吹的纪寒凌身形不禁颤了颤。
那种冷意好像已经钻进了心里，将他沉寂了八年的心再次染上了一层冰霜。
医院。
姜槐玉急促的步伐在病房门口突然滞住。
才觉哭完眼泪的眼睛又是一热，她望苏身旁的萧洛羽，哽咽道：“书然他醒过来会不会不认我？会不会怪我？会不会……不想见我？”
他小从小就不在她身边，他会不会像纪寒凌一样认为是她丢掉了他？
心中的担心和对昨夜的后怕让她踌躇不前，甚至有些焦虑。
萧洛羽轻声安慰道：“不会的，你忘了那几天你们是怎么相处的？母子连心，书然对你是发自内心的亲近，如果他知道你是他妈妈，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闻言，姜槐玉眸色一亮：“……真的吗？”
萧洛羽点点头。
或厉是他的话让姜槐玉有了勇气，她深吸了口气，带着有些忐忑的心走了进去。
文骁见姜槐玉和萧洛羽一块儿来了，愣了一下：“苏小姐？萧总裁？”
萧洛羽朝他招了招手：“先出去吧。”
门轻轻地关上，一时间病房中只剩下姜槐玉和厉书然。
看着还在昏迷中的厉书然，姜槐玉的心就像被一只长满荆棘的手紧握着。
她坐到病床旁，缓缓伸出手轻抚着那苍白的小脸。
“书然。”姜槐玉强扯着唇角，笑道，“我是妈妈。”
不过几个字，她说的很是艰难。
一旁心电仪规律的声音就像锥子敲打在她的心上。
她不敢想，如果昨天晚上厉书然没救回来，她是不是又要经历一次失去孩子的痛彻心扉。
姜槐玉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努力让自己声音清晰：“妈妈不好，没有早点认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