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翊扫了一眼它们后，目光停在已经愣住的季则尘身上。
她的眼里又惊喜、诧异、不解还有恐慌。
云翊踏着缓慢的步子一步步走近，极具威慑的压迫感让妖魔生了逃窜的念头。
此刻云翊的魔气完全像千年前的沧溟一般，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云翊走到季则尘面前蹲下身，轻唤一声:“季则尘。”
他好像从来没有如此叫过她的名字。
季则尘眨了眨眼，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处境，茫然地看着云翊:“师……师尊？”
“嗯。”云翊点点头，伸出手想将季则尘抱起来，谁知她突然跪着，扯着他的衣袖哭道:“师尊，我不是魔，我不是！求你相信我，我没有说谎！”
她还在求他的信任，就算只是一缕魂而已，依旧卑微着祈求他的一丝信任。
云翊想起那日的事，再看眼前的季则尘，气息紊乱的有些狼狈，他倒像是个犯了错的人。
“本尊知道。”云翊压抑心中的酸痛，轻柔地说道。
“真的吗？师尊相信我？”季则尘黯淡的眸子因他的话而重新亮了起来。
“魔怎么会不相信魔呢？”
一直都没有出声的魔族讽笑着，它看着云翊，不屑中又带着魔族对魔尊与生俱来的敬意:“云翊，既然你已入魔，何不带领魔族杀上仙界，将仙界化为我们魔族之地。以你现在的修为，就算在九重天上的神族也难以与你抗衡了。”
云翊温和的眼神陡然一冷，瞥了一眼那口出狂言的魔族后站起身，将季则尘护在身后，杀渐渐生杀意。
“魔族中的蝼蚁也只知痴心妄想。”
他冷嘲一句后抬起手就便将面前妖魔如同一块抹布般撕碎。
四周回归寂静，云翊转过身看向还跪着的季则尘，再次蹲下身将她扶起来。
“师尊……”季则尘看着她被云翊握在掌心的手，呆了一会儿便想抽出来。
对云翊突然的亲近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云翊却攥住她的手，将她拉进怀中:“别怕。”
现在季则尘的记忆似乎还只停留在凌霄祭阵前，云翊有点庆幸又有些懊悔。
他的那一掌击碎了季则尘的天灵骨，无疑是要了她的命。
想到这儿，云翊不由自主地将季则尘抱紧了几分。
季则尘一动不动，眼睛睁地大大的:“师尊……我……你……”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记忆里的云翊从没主动亲近过她，更没有这么温柔的对待她。
云翊抚着她的黑发，深深吸了几口那熟悉的馨香:“本尊带你走。”
“师尊。”季则尘哽咽着，又叫了他几声后慢慢闭上了眼，最后化作一缕幽光停留在云翊手中。
云翊将季则尘的魂如同对待珍宝一般小心收起。
还差一魄，他就能救季则尘了。
云翊赶去血海，本该在血海里徘徊的季则尘却不见踪影。
周围除了让人作呕的血腥味便是阵阵阴风，季则尘的气息他却一丝都感觉不到。
“消失了？”
云翊蹙眉看着眼前翻涌的血海。
在成魔后，他明显感觉到季则尘的一魂一魄在断魂窟和血海，既然在断魂窟的魂找到了，那季则尘的魄理应在这儿。
云翊不解之时，一声“师父”让他眉头又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