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对不起”，让宁歆的眼泪像泄洪一般落了下来。
她苦笑道：“对不起什么？是因为你对我言语上对我的羞辱，是因为你的无情和出轨，还是因为心中觉得对我有亏欠？”
顾以漠心一紧，牙根都发酸：“宁歆……”
他顿住，明明有千言万语，却总是说不出口。
宁歆却似习惯了一样偏过头：“不用说了，你不了解我，但我了解你。”
顾以漠从来不是会说什么情话的人，就算会说，也不会是对她。
他对她说的最顺的永远是一句句折辱她自尊的话。
一句对不起已经是对她开恩了。
两人陷入了沉默之中，顾以漠看着宁歆，宁歆看着窗外，就这样僵持着。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适时的打破了这凝重的氛围。
顾以漠起身走到门前透过玻璃一看，是乔露，这才打开了门。
乔露见顾以漠一脸严肃中还带着忧伤的表情，干笑两声：“我，我来看看宁歆姐。”
她挪着步子走了进去，见宁歆已经醒了，立刻跑过去：“宁歆姐，你终于醒了啊。”
宁歆这才笑了笑：“嗯，让你担心了。”
乔露偷偷瞄了眼一旁脸黑的快和锅底一眼过的顾以漠，一屁股坐了下来：“这次可又多亏了大叔……不，是佟大哥。”
“……”宁歆下意识地看向顾以漠。
她记得在昏过去的前一秒，看见了顾以漠朝她跑过来。
“你不知道，佟大哥抱着你一路冲到手术室，那速度比两年前还要快。”乔露越说越起劲，语气也兴奋起来。
顾以漠闻言，紧绷的神情松了一下，反倒觉得乔露好笑。
她来时宁歆已经在手术室了，她这样胡编乱造的倒正好说的是事情。
乔露丝毫没有觉得现在她是胳膊肘往外拐，恨不得把顾以漠当时的状态说的撕心裂肺。
“那个，佟大哥，刚刚有个陈医生让我转告你去一趟办公室。”
顾以漠嗯了一声，一直停留在宁歆身上的目光转了又转，才道：“我马上回来。”
话毕，这才转身离开。
见他走了，宁歆才后知后觉地摸了摸右手无名指。
离开病房的顾以漠才到办公室，陈医生就着急地让他坐下，将手里莫母的检查报告递给他：“佟先生，老太太已经不适合做复健了。”
顾以漠眼神平静，他已经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了。
“另外。”陈医生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我建议还是将她送去精神病院去治疗吧。”
他刚一说完，顾以漠眉头就蹙了起来。
陈医生解释道：“这次她受了刺激，已经不是单纯的老年痴呆了，更类似精神分裂。”
顾以漠目光深沉，细细思考了一下陈医生的话。
他不懂的是莫母到底是怎么了。
他亲眼所见过她对宁歆的暴行，但是养老院的护工又说她经常哭着说对不起，还把眼睛哭坏了。
她没有别的亲人，能让她觉得对不起的，不就是宁歆吗？
但这次如果不是他急事感到，宁歆可能就真的要死在她亲生母亲手里了。
先到这儿，顾以漠的心瞬时紧缩，眼底也积满了疑虑和担忧。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莫母这么恨宁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