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考虑多久，沈温湉点了点头。
董经熠毫不掩饰心中的情意，他伸出手想要拥抱她孱弱的身子，却停下了动作。他的喉头滚了滚，他不想勉强别人。
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过是一场演戏罢了。
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心底晦暗的心思。
回去的路上，董经熠明显感觉到沈温湉的话渐渐变少，再也不像从前一般熟稔。他沉默的开着车，视线却时不时的看向副驾驶的沈温湉。
而她呢，一脸疲惫的靠在座椅上，睁着瞌睡的眼看着倒退的树木，和头顶的蓝天。董经熠皱了皱眉，心中闪过复杂心绪。
他知道，她还是想飞向蓝天，俯瞰机场。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仰望着蓝天。
董经熠将沈温湉送回了他给她安置的公寓。
他按响了开关，一侧的空气净化器发出“嘀一嘀”的工作声。
这是他特意为了沈温湉量身定做的，为的就是想让她少受些痛楚罢了。
沈温湉疲惫的坐在沙发上，如瀑布的长发散落在一边，脸色透明得如同白纸一般。
莫名的，董经熠看着看着，嘴角漾起一抹笑。
听到笑声，沈温湉掀开了眼皮，揉了揉眉心，声音沙哑：“师兄，你还是同以前一样，经常笑我。”
说完，她唇角轻扯出一个极浅淡的笑容。
董经熠一愣，也笑了笑，笑容中含着对她的宠溺，他亲呢的揉了揉她的头：“以前的小丫头也不像以前了，还会和我呛声了。”沈温湉望着他的眼睛，头一次觉得这样下去也挺好的。
只不过提及从前，她总是能够想起林姜珣。
一年过去了，再次和他见面，发现他还是一点未变，清冷的脸庞一如从前。
……
沈温湉皱了皱眉，想起之前在婚礼殿堂的那一眼。
他如今似乎并
未休息好一样……
沈温湉晃了晃脑袋，摒除心中纷乱的思绪。
过去只能是过去，始终会被人抛弃在角落。
董经熠见她发呆，垂下了眼帘，自然知道她许是又想起了林景准。
想起那天的一瞥，两人之间暗处的较量，他闭了闭双眸，再睁开的时候，眼神恢复清明。
沈温湉告别了董经熠以后，关上了灯。
整座公寓陷入了一片黑暗。
可她却觉自在多了，在黑暗里，听着自己的呼吸声，才会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
如今的她只能仰望那片蓝天，再也不能俯瞰大地了。
另一边。
北岭航空。
今天有个北航528的飞行任务。
林姜珣垂眸看着驾驶舱的仪表盘，深吸口气。
他守好了北航528，可他总有一种错觉，沈温湉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脑中想起之前她清冷的眼神，他不由得心口一揪。
林姜珣好不容易才稳住了心神，他带领所有机组人员很快结束了飞行。
行结束。
林姜珣推着登机箱，回到了空无一人的别墅。
别墅里早已不像以前一样，灯火通明。
现在反而寂静的有些可怕，隐于夜色中别墅，更加有些渗人。
就连月光也不像之前那般明亮了。
林姜珣看着看着，喉间溢出一抹苦涩。
以前在别墅里执着的等着自己的沈温湉，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的喉结动了动，每次回来空旷的别墅，却让他的心沉入了谷底。
过去的一年，别墅还保持着以前的模样，他害怕沈温湉回来的那一天，或许很是生气。
他躺倒在主卧的床上，贪婪的呼吸着熟悉的味道。
一年已经过去了，她身上的味道已经逐渐散去。
林姜珣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眼中的很快弥漫着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