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书汐从心理诊所里走出来，手里提着两袋子新药。
医生担心她以为旧人相见，会复发病情，所以加了剂量。
本来不喜欢吃药的她，听到复发二字就迟疑了，接受了药方的更改。
还记得，当初刚来魔都时，因为长时间和陆淳煜没有见面，余书汐憔悴的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医生差点把她送进精神病院，好在最后她扛过去了。
“说起来，咖啡豆今天应该寄到了。”余书汐把药盒放入包中，匆匆往店里赶过去。
陆淳煜已经在店子里了。
余书汐走进去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对面还坐了一个人。
“小于，今天的咖啡……”
小于眼神飘忽往她身后看。
余书汐愣住，不太明白她这是什么意识。
“小书。”
熟悉地声音响起，余书汐僵住了身体。
过来一会儿，那人继续说：“连哥哥都不想见吗？”
余书汐这才回过神来，转身看到胡子拉碴的男人，眼眶一红，哑着嗓子喊道：“哥。”
余玉珏猛地扬起手，手劲带着风，吓得余书汐闭上了眼睛。
良久，这个巴掌都没有落下来。
余书汐试探地张开眼，却落入了大哥的怀里。
“你知不知道爸妈多担心。”余玉珏小声地说。
“对不起。”
余书汐道完歉，抬头就看见陆淳煜站在原处看着他们。
陆淳煜沉默地看着，忽然意识到真正的兄妹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至少，他心里第一个念头不是呵斥或是担忧，而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并且，他不会直接抱住她。
陆淳煜微微垂眉，他开始细想当初刚见到余书汐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灯光下的余书汐带着一圈微光，好像梦里无数次见到的那样，但是更加清晰更加真实。
她的眉眼，她的脸颊，她的唇角……
陆淳煜眼中尽是惊慌和不知所措，他下意识把心里的念头压回去。
“淳煜。”余玉珏回过头喊道。
他一惊，看向两兄妹。
他们之间依旧靠的很近，但是彼此又有着男女之间的距离。
余玉珏说：“小书，今天请假吧，我请你去吃饭。”
余书汐想拒绝，但是又不想让哥哥失望，她求助似的看向小于。
只见小于端来一杯咖啡，说：“书汐姐，今日份咖啡，喝完就没问题了，今天我一个人可以的。”
是了，她过来是为了用咖啡的味道压住自己的偏执。
余书汐喝掉了咖啡，心中的不安顿时消散，她觉得自己扛得住。
一顿饭而已，更何况还有哥哥在。
饭间，余玉珏询问起她在魔都的生活。
余书汐从容不迫地回答，跳开前两年在诊所的折磨，一切回答都显得完美无缺。
就应该这样，这才是正常人的生活，也是哥哥和父母的期望。
更是……陆淳煜所期待的余书汐。
“你一个在魔都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吗？”陆淳煜突然问道。
余书汐依旧挂着笑容，笑意却融不入眼底。
“当然没问题了，我之前就和淳煜哥说过，下次见面你会见到不一样的余书汐啊。”她淡然地说，“我现在可不比你们差了。”
陆淳煜和余玉珏同时沉默，盯着余书汐，眼神复杂。
现场气氛倏然变了味。
“怎么了？”余书汐疑惑地问道。
余玉珏欲言又止，道：“你从来不会叫……”他看了一眼陆淳煜，“叫他哥。”
余书汐恍然，轻笑道：“以前不懂事嘛，有段时间不是也叫哥哥大名吗？”
“那是……”
那是因为他们是亲兄妹，两人刚好都处于叛逆期，才互相叫大名。
余玉珏还准备说些什么，就别陆淳煜拦住了。
这顿午餐在沉默中结束。
余书汐起身时，不小心碰到包，一袋子药盒全部散落了一地。
另外二人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