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你舍得离开吗？”
赵寒舟跪在地上，扯过何云曦的手，将她的戒指摘下。
何云曦看着戒指渐渐抽离自己的手指，赵寒舟身体开始抽搐起来。
赵寒舟的心口处芯片检测不到何云曦的心跳和体温，已经开始放电。
他声音颤抖，手捂着心口，连都痛苦的扭曲起来。
“云曦....你....你可以走啊.....”
赵寒舟扭曲的脸上升起笑容，眼中的温柔与痛苦掺杂，落入何云曦的眼中变成满满的疯狂：“你走啊....”
何云曦看着他这样癫狂的模样，眼泪忍不住滑落脸颊。
她抢回戒指，想重新戴好
赵寒舟将戒指扔到角落，忍受着心口的抽痛，说：“我心甘情愿。”
何云曦赶紧爬到角落，捡起戒指重新戴好：“你知道我不想让任何一个人因为我受伤，也包括你。”
看着赵寒舟毫无生气的脸，声音饱含伤痛：“赵寒舟，你为什么要逼我呢？”
“我说过，我不恨了，我原谅你了，你还要什么呢？”
赵寒舟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心底的疼痛。
这痛肯定不及何云曦当时被他伤的心痛。
云曦字字句句不恨了，但那为什么还要离开他？
如果不恨了，就应该留在他身边啊！
赵寒舟慢慢站起，将何云曦也扶起，说：“我要你爱我。”
何云曦看着他如潭水般深邃的眼眸，里面漆黑一片，看不出一点情绪，只觉得自己要陷进去了：“我爱过的。”
何云曦想，她爱过的。
她刚来到这个世纪，说自己失忆了，少虽然满眼戒备，但仍然知无不言的时候；两个人相依为命，在危机四伏的末世中求生的时候；听闻少年的母亲出现在越州，她千里相救的时候；少年长成大人模样，她拿起钩针为他织手套的时候.......
这些都是她爱过的证明啊。
赵寒舟不知想起什么，为她拍去身上的灰尘，说：“不要爱过，要继续爱。”
何云曦摇了摇头，却被他一把钳住下颌。
虽然不用力，但足以让她无法动弹。
“不许摇头，不许说不。”
“我知道，你一定还在恨我做他们的帮凶，对你伤害那么深，你还在恨我，所以才故意说不爱我。”
“你看，我会替你报仇的。”
何云曦看着他眼中的癫狂神色，被骇住了心神。
.....
赵寒舟卧室。
何云曦翻来覆去睡不着，推开门，却看见躺在沙发上的赵寒舟。
因为两人距离不能超过五米，何云曦又不愿与赵寒舟同床共枕，他便主动睡在了沙发上。
客厅只开着一盏昏暗的氛围灯，微黄的灯光掩映在赵寒舟不踏实的睡颜上。
他眉头紧皱，似是有什么困惑的事。
赵寒舟又回到了小时候。
这次送物资的人带来的是白菜，给每户人家分了两颗。
那时他已经一个月没有吃过新鲜的蔬菜了。
他满怀憧憬地看着妈妈在厨房里忙碌，将两颗白菜都切碎，炒熟，闻到香味的他口水止不住地分泌。
正当妈妈的动作停下，他以为可以吃了的时候，妈妈却径直将锅端去了卧室。
她将锅放在门前，轻轻拉开一道门缝，只见一只青紫色的手伸出来，挣扎着往前伸，径直越过锅，探向妈妈的方向。
妈妈喃喃道：“不吃白菜吗？”
人才吃菜，丧尸只吃人。
赵寒舟想着。
母亲仿佛听见了他的心声，扑倒他身上死命的捶打着他：“你懂什么！他最爱我做的饭了，我做什么他都爱吃！”
赵寒舟感觉不到疼痛，他看着癫狂的母亲，只觉得不理解：“他不是原来的他了。”
“他是！他还爱我！建云是最爱我的人！”
赵寒舟看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跪在地上，将白菜的碎渣一点一点拾起，吃进肚子，只觉得可笑：“你的爱就是强迫丧尸吃菜，让活着的人去死吗？”
母亲看向他，目光恢复了清醒，眼神中闪烁着寒冷的光芒：“你的爱呢？”
“你不也强迫她杀人吗？”
“你不也不放他离开吗？”
“你的爱就比我伟大吗？”
“够了！”
赵寒舟猛地睁开眼，看见何云曦蹲在他床前，似乎被他吓到了。
他起身，想抱住何云曦，却又想起梦里的声声质问，停住了动作。
何云曦倒没觉得他奇怪，只是说：“光脑响了。”
“嗯。”赵寒舟手指按揉眉心，将疲惫的神情掩去，去看光脑上的消息。
“故渊逃跑。”
何云曦问怎么了。
赵寒舟唇角勾出一抹笑：“好戏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