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外界对他的评价不谈。
单论她跟他的几次接触，姜宛凝可以肯定，他绝非多管闲事之人。
今晚却奇迹地帮了她两次。
可能是觉得她这话问的有些唐突，他掀了眼皮看她，却不说话。
桃花眼生来多情。
专注看着谁的时候，更是缱绻缠绵。
哪怕他眼底凉薄到毫无情绪。
但架不住他生的好看呀。
车顶灯光又投下恰到好处的暧昧。
姜宛凝有些脸红地挪了挪视线，小声说：“上次，你不就把我丢下了嘛？”
同样的情况，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选择。
她肯定会好奇啊。
也或许，她只是想要一个，潜藏在心底的，又不敢承认的答案——他喜欢她。
“我，先去挂号。”
意识到自己不该在车里，景肃手脚麻利的离开。
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浮现出一些片段。
那天，耗时许久的收购项目终于进入尾声。
总裁特意给秘书办的人放了假。
但当晚，他就接到了总裁的电话。
让他送套衣服过去。
这是很稀松平常的事，但那晚不一样，总裁还要了一套女式衣裙。
而且点名，要绿色的。
甚至，包括内衣裤。
他还以为接错了电话。
不敢耽误地送过去，总裁亲自开的门。
带着一身水汽，腰间围着浴巾。
脸色是一贯的冷淡，看不出什么。
但他拿衣服去房间换的时候，他明显看到，总裁线条完美的后背上，有几道浅浅的抓痕。
他好奇啊。
就趁放衣服的时候，偷偷往床上看了两眼。
那姑娘长得漂亮，他一眼就记住了。
从酒吧出来，总裁就打电话给东宇广告的人事部，点名留下那女孩。
他本以为是一夜-情的补偿。
但现在看来……
景肃想起总裁让他开车往前撞的场景。
记忆里，BOSS从不会这么好心。
景肃决定，以后一定要对姜宛凝好点。
说不定就成了未来老板娘呢？
车里。
姜宛凝没敢直接看他，只是瞟一眼，瞟一眼的。
完全不是她大胆的风格。
但有些人就是特例啊，让你变得不像自己。
又心甘情愿。
方永洵没想到她会在这时候翻旧账，更没想到，她能翻的理直气壮。
真当他是瞎的吗？
她根本就不怕那两个富二代，就算她表现的再可怜，也无法改变她眼底深处的平静。
“眼泪确实是很好的武器。”
安静许久，他终于开口。
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丢出的话却极为直白，“但你的眼泪，只是为了睡我。”
“……！”
姜宛凝瞬间感到一股热浪，从脖子掀到头顶。
她羞耻地低下头，双手捂住脸。
尴尬的恨不得原地去世！
他的眼睛是装了X光吗？！
怎么她想什么他都知道啊！
没错。
她确实能搞定那两个富二代。
装乖扮弱流眼泪，不过是试图拿下他的手段。
甚至，就算那晚他不在那，她也能从酒吧出来。
只是伤重、伤轻的区别。
但——
姜宛凝思来想后，还是觉得自己演的没问题啊。
他怎么就能……
顿了顿，姜宛凝忽然记起，她抱着他腰的时候，他低头看了她好几秒。
姜宛凝懊恼地咬咬唇，肯定就是那时候暴露的！
这也太不好骗了叭。
车里沉默好一阵，姜宛凝才意识到自己太怂了。
不应该啊！
她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乖乖女。
在熟人面前，她车速不低的。
遇到好看的小哥哥，她也是游刃有余，撩的人面红耳赤。
怎么在他面前就……
姜宛凝觉得自己不能这样。
稍稍整理一下思绪，她抬头，反问他。
“那你既然知道我的意思，为什么又突然折回来呢？”
她坐直身子，努力表现的镇定。
但红透的耳朵，灿若云霞的小脸，无一不在显示着她的害羞。
可爱又喜庆。
方永洵忽然觉得，她这样也挺好看。
至少比委委屈屈的要顺眼。
“因为，”他好心情地勾着唇角，说，“我也想睡你。”
虽然，他语调散漫，真假难辨。
但姜宛凝还是被他这一句话，弄的措手不及。
好不容易垒起的理智，瞬间土崩瓦解。
方永洵看着她星光闪闪的眸子，一字一句，“但我不吃你那套。”
……
解开衣服，让医生查看伤势的时候，姜宛凝忽然回过味来。
他说不吃那套，不对。
他吃。
但他看不上假的小把戏。
唯一能让他心软的，是真的狼狈委屈。
就像今晚，她抬头的时候，她很清晰的感觉到，他动了恻隐之心。
方永洵从外面进来，刚好看到一对雪白漂亮的蝴蝶骨。
灯光下，宛若上好的冷玉。
衬的左肩胛骨的红肿，愈发刺目。
海藻般的黑发撩到右肩。
黑白分明，白里染红。
三色碰撞到一起，竟是说不出的欲色。
连医生都有些触动，但还是冷静道：“疼就喊出来，我也好知道哪里伤的严重。”
“嗯。”
姜宛凝乖乖应了一声。
语调很软。
配着肩胛的伤，挺心疼人的。
医生安抚了两句，开始从边缘往里按。
姜宛凝开始还不觉得痛，直到医生触到某个位置，她疼的脊背都弓了起来。
脆弱的，像是展翅欲飞的蝴蝶。
方永洵眉眼微动，想要上前，忽然凝了目光。
那一块……红的不正常，像是……纹身？
方永洵眯了眯眼，确定了。
红色的，祥云纹身。
成年男人大拇指指甲盖大小。
医生刚刚摁的就是那里。
“你这儿？”医生不确定地又摸了一下，“曾经受过伤？”
姜宛凝缓过劲儿，白着脸摇头，“不记得了。”
医生心有猜测地皱起眉，说：“先去拍个片子吧。”
夜里人少。
等结果的时候，医生顺带把姜宛凝手腕上的伤也处理了。
不是很严重，就是一点磨损破皮。
但她皮肤细白，有时候抓一下都会红一片。
何况是被手链磨出来的擦伤。
“最近几天就不要戴手链了吧，上药不方便。”医生提醒。
“不要！”
姜宛凝立刻表现出强烈的拒绝。
医生愣了一下，姜宛凝自己好像也愣了一下，然后软了语气问：“不取，也可以吧？我小心点就是了。”
“那你就小心点，”医生没强求，转而笑问，“这么宝贝啊？男朋友送的？”
医生自然而然的以为她和方永洵是一对儿。
姜宛凝张嘴想解释，景肃拿着片子过来。
医生一秒严肃。
把片子放到观片灯上，医生眉头都打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