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我跟贺霖第一次不欢而散。
　　或者说具体点，是他听到我说的话以后落荒而逃。
　　我一个人在游乐场闲逛。
　　有个小孩子顺势塞给我一张纸条。
　　甩开保安，我跑到卫生间打开，上面的字体锋利：【宝宝，你不乖了。】
　　只六个字，我的心跳就漏了一拍。
　　这个口吻，只能是贺九那个死男人，他回来了？
　　应该真是贺九回来了，那天之后，贺霖肉眼可见得变得忙碌。
　　不时有老宅的人过来找他，神情焦急。
　　偶尔，我能听到他们激烈的争吵声：“已经被抢了三分之一了。”
　　“京海的生意全被端了。”
　　“万家暂时帮不上忙，九爷联合了海外，他的大本营居然在海外，他一直在耍我们。”
　　看起来，贺九给他们找了很多麻烦。
　　贺霖费尽心思掌握的那些生意和势力，对贺九来说好像不值一提。
　　除了忙碌的状态，贺霖最近对我有些刻意回避，他常常工作到深夜才回来，早上又很早出门。
　　明明住在同一个房间，我们却没怎么见过面。
　　我不爱他，我们住在一起，甚至亲吻上床，不过是一场交易。
　　这个我早就知道的事实，贺霖居然有些难以接受。
　　我不知该如何形容，是该赞扬他纯爱，还是该骂他渣的清新脱俗。
　　至于贺九，再次收到他的消息是因为冯叔。
　　那个带着贺霖长大的老人，私下里找到了我。
　　“九爷已经从欧洲启程回来了，他涉黑的程度远超少爷想象。之前是被拦在国外，国内群龙无首，等他回国，以九爷的性格，势必会掀起腥风血雨。”
　　我抬头看他，声音不咸不淡：“所以呢？”
　　“少爷有这些基业不容易，老爷和夫人都在家族争端中去世，少爷几乎是被我一手带大的。我本打算带着他隐姓埋名得活下去，是因为你，他才决定重新回去贺家，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少爷送死。”
　　我轻笑：“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就是个被包养的情妇，哪有本事干涉他们的决定。”
　　“不用说这些难听的话给我听，我不是少爷，也不是九爷。现在九爷疯了一样的攻击少爷，不惜联合万家的政敌把万芳仪拖下水，这些都是以为你。红颜祸水，你如果真的在意少爷，就离他远一点。”
　　说完，冯叔拄着拐棍走远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有些嗤之以鼻。
　　从头到尾，好像没有任何一个人在意，我是否愿意。
　　贺霖要离开我的时候，冯叔甩给我一张支票让我滚蛋。
　　等到贺霖权势加身，冯叔又说些有的没的撮合我们。
　　我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让来就来，让走就走。
　　就算是狗，已经被贺霖丢过一次，我再蠢也不会在一个人身上上两次当。
　　想到冯叔说的话，略微考虑了一下，我还是把贺九的号码从黑名单中撤了出来。
　　既然贺霖快不行了，我也该给自己另谋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