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外面的雪好不容易停住，念翘趴在屋子里的桌上，侧头透过窗，看着外面的雪景发呆。
听小玥说，她勉力用仙力护着的几株菊花在长乐宫一场大火已经烧没了。
好在那场大火之时，翊晏来得及时，她没有什么危险，绯炎也不过是受了些轻伤。
只是当时翊晏来的时候，她已经被浓烟熏得晕了过去，没有看到翊晏是怎么把她救出去的。
按说翊晏同她不一样，下了凡间应该是封印了法术的才对。
正想着，房间门被推开，有人进来了。
念翘侧头看去，进来的人是小玥。
只是小玥眼眶红红的，像是刚哭过一场。
可是见到她，小玥冲她一笑，似乎跟从前没有什么两样。
“念儿姑娘，近日天气越发冷了，你还是别对着窗子吹风，当心着凉。”
念翘向她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来。
小玥也不拘谨，在她身旁端坐。
“怎么了？”
念翘握住她的手，她手心冰凉。连带着耳尖都冻得通红。
“小玥，其实有许多事情我还没有问过你，但是翊晏说不让我插手你们这些事情，我也便不曾过问，但是今日，你若是有什么心事，可以同我讲，说不定我还能帮你什么。”
话音刚落，念翘感受到小玥的手僵硬了一分。
可小玥只是笑着冲她摇头。
“成王败寇，本就没什么好说的，他要一意孤行，我自然劝不住。”
这个他，让念翘有些不解，可是想来，同小玥有瓜葛的人，除了那摄政王还能有谁？
不知怎么的，看见如今的小玥，念翘有些恍惚，小玥做的事情她虽不问，却也知道一些。
比如，她是摄政王的杀手，是摄政王想安插在皇帝身边的细作，甚至朱荣就是她为摄政王所杀。
一开始念翘还是有些怕小玥的，可是后来却渐渐有些同情。
至于其中原因，她也不清晏，或许是自己有些感同身受吧。
念翘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摸出一方丝帕放到她手里道。
“我知你本心不坏。”
小玥垂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丝帕，却是苦笑一声。
“许久没有人说过我不坏了。”
念翘想了想，觉得自己搭不上这句话。
自从来了人间，开始收集这七滴眼泪开始，她就觉得自己好像跟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可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了，她又说不上来，兴许是鲜少开心了吧？
外面，有脚步声缓缓靠近，这个时辰，想来是翊晏来了。
果不其然，翊晏依旧是冷着一张脸走进来，小玥见状，十分识相地退了出去。
休养了两天，念翘脸上的气色还算不错。
翊晏进门，在她对面坐下，面无表情道。
“明日午时，大殿外，你记得去。”
念翘不解，这才问。
“是小玥的眼泪吗？”
翊晏点头，没有说话。
可是念翘犹豫了一瞬，才道。
“可是……小玥杀过不少人，她的眼泪也能算纯善之泪吗？”
“善者行恶，恶者行善，世间之事，安有绝对之理？只要那一刻其心至纯，便足矣。”
翊晏说完，看了念翘一眼，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听懂没有。
念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转开了话题问。
“为何这几日都不见绯炎过来？”
按宫人说，他没死的话，应该要来看她一眼，好商量接下来的事情啊，怎的就没动静了？
一提到绯炎，翊晏的脸色就像是乌云集聚的天空。
“念翘，你如今，就这般离不开绯炎？他是妖，你是神！”
念翘想了想，反问。
“神如何，妖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