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又临指尖冰凉，刺得舒沫呼吸一僵：“不要！”
这是碰过的韩玫的手，现在又来碰自己，她嫌脏……
舒沫的抗拒贺又临尽收眼底。
“别耍小性子了，我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
舒沫心里揣着怒火，可想到孩子还在睡觉，她敛下声线：“你明天还要早起，早点睡吧。”
话音未落，贺又临低头吻过舒沫，力道重得像是惩罚。
“还有两个小时，我眯半小时就够了。”
浑话毫不收敛，舒沫僵硬得呼吸发紧。
舒沫想要他一个明确表态，可却无法抗拒他的主动亲昵。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天微微凉，男人餮足。
穿衣的背影落下一句：“我今天不回来，别等我吃饭。”
舒沫望着他的背影，很想开口叫住他：你还没看看儿子呢！
可房门已经砰地一声，重重关上。
……
太阳洒进客厅，舒沫是被三岁的儿子叫醒的。
“妈妈，爸爸呢？”
儿子粥粥眼神炯炯望着她，眼里放光。
她艰难翻过身抱起粥粥：“爸爸出门工作了，给你买小飞机，你不是最想要一架小飞机吗？”
粥粥的目光瞬间暗淡下来：“可是粥粥最想和爸爸骑大马，别的小孩都有大马骑，为什么粥粥没有？”
粥粥说着说着就哭了。
舒沫心疼得发紧，列车员南来北往，昼夜颠倒，他回来的时候孩子在睡觉，每逢合家团员的日子，他总是最忙的。
粥粥今年三岁，跟贺又临待在一起的日子却不超过十天。
想到日后年久日深的父爱缺席，舒沫心仿佛在滴血。
她眼睛红了：“粥粥，若是妈妈带你走，你愿意吗？”
粥粥止住哭泣：“爸爸一起吗？”
舒沫怔了下，摇头：“爸爸不跟我们走。”
粥粥没有思考，立马脱口拒绝：“不要，粥粥要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舒沫的眼泪悬在眼眶，可是，你爸爸不想要我们啊……
中午。
舒沫哄好儿子送去托儿所，顶着一身疲惫去火车站换班。
她是售票员，小小的房间里立着一堆小格子，这就是她的工作场所。
今天购票的乘客排了长长一队，望不到头。
年过完了，南下的乘客一天比一天多。
舒沫熟练地从身后分好的小格子里拿出硬板票，用日期机打上日期，盖上车次戳收钱，再递给乘客：“去晋市的车票拿稳，这是找您的钱。”
一忙起来手不能停，饭都没时间吃。
一直忙到下午，舒沫还忙得昏天暗地的时候，来换班的同事戳了戳她。
“小沫，那不是你男人吗？”
舒沫睁着疲惫的眼睛看过去，正是一身藏蓝色纯涤纶制服的贺又临，他眉眼温和，手上提着箱子。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身黄色蓬蓬裙，身披灰色大衣的长发女人。
他把自己买花了一个月工资给他买的那件大衣披在了别的女人身上？
苦涩从心底蔓延。
似有所感，贺又临也瞧见了自己。
只一眼，他轻飘地移开视线，跟女人低语了两句，两人便转身大踏步一起离开。
正面相对，舒沫瞳孔一缩，那女人正是从南洋回来的韩玫。
旁边的同事惊呼：“原来是韩玫啊！”
舒沫不自觉攥紧手心的票，他们都知道韩玫回来了。
她回来干什么？
“小沫，你知不知道韩玫也要当列车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