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后悔把傅景言的手机号码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了。
因为从那天之后，他有空就给她发消息。
从“早上喝了豆浆”，到“我去做手术了，大概三小时”，再到“急诊来了好多病人，不能下班了”。
事无巨细，甚至连上厕所的前后都发消息告诉她，像是要汇报任务一样。
刚开始姜晚还会回几句，后来实在嫌烦，就不管了。
和唐鑫吃午饭的时候，她的手机蓦地响起一声。
姜晚看都没看，继续给姜子晏夹菜。
唐鑫却是探过头去瞧了一眼，还阴阳怪气地照着念了一遍：“午饭吃了食堂的酸辣土豆丝和糖醋排骨，我想你会喜欢。”
“哎哟，小晚，你什么时候把咱们的冰山学长调教得这么乖了？”
姜晚皱眉：“乖？你不觉得他很烦人吗？”
唐鑫恨铁不成钢地瞧了她一眼：“你不觉得傅景言现在的样子很像你们当初在学校谈恋爱的状态吗？”
闻言，姜晚眉心更紧：“什么状态？”
“你忘记了？”唐鑫放下筷子，一本正经地开始回忆，“你们没在一起之前，傅景言就跟你寸步不离的黏在一起。”
“上课之前他在宿舍楼下等你，下课之后你们一起去食堂吃饭，晚上还一起去图书馆学习，都不怪别人传你们的绯闻。”
姜晚自然不会忘记这些事，但是她总觉得这不太对：“那时候他是交换生，我是他的搭档，他说他是路痴，才让我天天带着他一起上下课……”
等等，后来的傅景言怎么看都不像是路痴的样子啊！
唐鑫摊开手，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说：“别傻了，他就是为了让你习惯身边有他的存在，才会围绕着你的。”
话音刚落，姜晚的手机又响了一声。
唐鑫指了指屏幕：“喏，他现在就是想让你重新习惯他在身边的感觉，而且你已经习惯了。”
姜晚拿起手机，上面赫然一条新消息：“你吃了吗？”
她打开页面，手指在上面快速敲打：“你到底想干嘛？！”
傅景言：“约会吧，我请你看电影。”
姜晚：“不去。”
傅景言紧接着发了十几个表情，全都是“委屈巴巴”。
姜晚脸一黑，将手机屏幕一关，丢在桌上不理睬了。
她双臂抱在胸前，气呼呼地抿着嘴。
唐鑫给子宴夹了些菜，说：“其实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和傅景言和好，你们之间也没有什么误会了，他还爱你，你也爱他，干嘛非要互相折磨？”
姜晚沉默。
她没法回答，但是她看见傅景言就觉得生气，所以连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片刻，她说：“反正没多久我就会带着子宴回法国了，还是和他别有牵扯的好。”
唐鑫微怔，迟疑地问：“子宴的病，可以完全治好吗？”
“根治的概率是很小的，能保证他正常和人交流就已经很好了。”姜晚回道。
“你也该为自己多考虑考虑。”唐鑫叹了一口气，“要是子宴的病好些了，你还是要回到医院去的。”
姜晚抿抿唇，呼出一口气：“未来的事，谁说的准呢？”
就像她当初和傅景言在一起，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们会分开。
傅景言那时许下的诺言还萦绕耳边，最后却还是食言了。
蓦地，姜晚的脑海里划过零碎的记忆。
傅景言回到自己的学校之后，因为学业太忙没有及时回消息，姜晚第一次闹脾气的时候，他答应她，一定带她去看电影。
但之后，他们见面的时间更少，这场电影便被遗忘。
姜晚眼神复杂地看向黑掉的手机屏幕，心里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