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永啸险些以为是他听错了。
直到听见卫杏又喊了一声，他才反应过来，面上露出诧异之喜色：“杏儿，你会说话了？”
“您先养伤，等您伤好，再说这事。”
既然决心认程永啸，卫杏也没必要一直装哑了。
之后的日子。
卫杏一直在程府伺候程永啸养伤，没再去王府。
不曾料到，三日后穆羡知却来了。
穆羡知是来探病的。
程永啸朝他拱手颔首：“这次多谢四王爷送药，才让老夫捡回一条命。”
卫杏并未告诉父亲，这药是她跪了一夜换来的。
因此程永啸只以为是穆羡知的慷慨赠药。
闻言。
穆羡知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回道：“程将军客气了，您该多谢有个好女儿，这药多亏了您女儿。”
旁人或许听不出来，卫杏却敏锐听出了穆羡知的话里的言外之意。
他口中‘女儿’，还是指前世的卫杏。
这药是卫杏采回来的。
他分明还是在提醒警告她，让她摆正自己的位置。
卫杏低垂眉眼，并不吭声。
这副模样让穆羡知眉梢微拧，他最厌恶的就是这个女人这副模样，她下意识低眉顺眼的姿态，简直跟卫杏如出一辙！
可他上次分明警告过她，不准再冒充卫杏。
显然，跪一晚的教训并不足以深刻。
穆羡知眸色冷沉了下来，只是碍于程永啸在场，却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就在这时。
程永啸却是道：“杏儿，你去沏茶来，让四王爷尝尝你的手艺。”
待卫杏应声去了，他面带自豪跟穆羡知道：“王爷，我这女儿别的不提，茶沏得却是正正好。”
“那本王倒是有口福了。”
面上说着客套话。
穆羡知心底却是泛着冷意的，迄今为止，只有卫杏沏的茶才最得他心。
没过多久。
卫杏端着茶水上前来，将茶杯放在穆羡知桌前。
“王爷请用。”
穆羡知并不多看她一眼，随手端起茶杯送到唇边。
轻抿茶水。
下一瞬，却是瞳仁骤惊，眼底瞬间仿若掀起惊天巨浪。
他看着面前这张脸，手指几乎发抖。
直到探病完。
卫杏送他出府，穆羡知终究是没忍住，阴沉着脸色问她：“你这茶艺从何学的？”
“王爷何意？”卫杏淡淡回望，神色平静。
“回答本王。”
穆羡知定定望着她，心底翻涌着巨大情绪。
怎么会呢？这个女人沏的茶竟然跟卫杏沏的一模一样！
物件可打听，性格可做戏。
可这种细微的习惯和手艺，她到底是如何做到也跟卫杏完全一致的？
穆羡知想不通，也不明白。
他以为面前的这个女人又要说她是卫杏这种无稽之谈，正要提前警告。
然而还未出声。
他却听见她轻描淡写一句：“我没有学过茶艺，是随手沏的，若是王爷因此又觉得我费了什么心思，只管当做是巧合即可。”
她眸色平静，神色淡然。
穆羡知的神色也一点点冷静下来。
最终，他没再多问，大步离去。
踏入王府。
穆羡知脑中却莫名不安得很。
舌尖仿佛还有熟悉的茶味萦绕，他冷着脸下令，让全府人都沏了茶。
可不对。
没有一个人，能像她一样沏出跟卫杏一模一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