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看清他的脸后，顾可盈下意识就像把门关掉。
只可惜，沈知亦的动作快她一步，率先挡住了门板，不容许面前的女人将他拒之门外。
两人纠缠间，沈知亦忽然把她的双手紧紧握住，带着明显醉意的双眼看向她，语气低沉中的带着一丝痛苦：“你跟凌风在一起了吗？”
在楼下，他亲眼看见凌风送顾可盈回来，顾可盈会跟他说话，会对他笑，跟在自己面前时那副冷淡的样子全然不同。
而他不管再怎么愤怒，却没有任何立场出去阻止他们见面，甚至只能一个人在车里买醉，等到喝醉后，才有勇气上来见她一面。
顾可盈听到他带着酒气的问话，并不想回答，用尽全力想推开他的手，却反而让沈知亦握的更紧。
“沈知亦！你发什么疯，放开我！”
他好像听不见一般，松开一只手抱住顾可盈的细腰，下巴埋在她的肩膀上，一句又一句的乞求。
“顾可盈，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上次你说的问题，我早就想通了，我喜欢你，跟你是不是愧疚没关系，跟捐没捐肾也没关系，我就是喜欢你，早就喜欢你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会对你好，我会补偿你，我们一起等小乐醒过来，好不好？”
“求你，别跟凌风在一起……”
若放在从前，顾可盈连做梦都不敢相信自己会听到沈知亦说这样的话。
到底是曾经喜欢了很多年，为了他甘愿放弃梦想甚至放弃一颗肾的人，说顾可盈听到这些之后一点触动都没有，显然不可能，她的确很震惊。
心似乎被撞击了一下，但随即，她却又很快清醒过来。
事到如今，他又还有什么必要说这些话呢？难道承认喜欢自己，就能弥补曾经对她的伤害吗，就能还她一个可爱懂事的小乐吗？
不能。
小乐变成植物人，这是顾可盈心里永远的一根刺。
“我没有和凌风在一起。”她缓缓开口。
沈知亦眼里滑过一丝光亮，可顾可盈的下一句话，又彻底把他打入更深的黑暗。
“可是，我也永远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了。”
他的头从她的肩膀上抬起，望向她的脸：“为什么？”
顾可盈平静的回答：“沈知亦，一面碎掉的镜子，就算你把他们用胶带再重新粘起来，也不可能变得跟曾经一样了，何况是人呢？我回不到从前了，也没办法逼自己继续爱你。”
“你回去吧。”
她的语气并不算重，也并不带着赌气的成分，却说出了世间最残忍的话，沈知亦盯着她的脸，只觉得心里涌起一阵彻骨的痛。
许久后，他红着眼松了手，离开前，他只留下最后一句话
“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会补偿你和小乐。”
她就站在门口，看着拿到高达的身影从楼梯间有些狭窄的步梯上走下去，明明是那么骄傲耀眼的人，此刻却似乎满身落寞颓丧。
她默默地在房门口站了几分钟，最后关上了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