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曾经和徐赫文打过一架。徐赫文是可以伤到乐乐的，也就是说……
　　那颗子弹命中了乐乐的身体。
　　乐乐的身子直接朝着后倒去。
　　沈愿连忙伸手去接住，可是，还没有碰到，乐乐的身体就像是烟雾一样在消散。
　　“妈妈……”
　　乐乐喊过沈愿无数次妈妈，而这一声后，乐乐消失了……
　　乐乐和其他幻觉不一样，她是不会自动消失的。
　　只要沈愿有需要，乐乐就会在她身边，仿佛乐乐的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乐乐……”
　　沈愿的手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不对！不对！不对！
　　“乐乐明明是鬼……鬼怎么可能被子弹伤到呢？这不科学……”
　　沈愿说话的时候，嘴唇都在发抖。
　　而在场的其他人明明听到了枪响，却没有看到子弹。
　　本来该被爆头的沈愿也还好端端地坐在那里，一切显得是这么的不合理。
　　“怎么可能……不是三发实弹吗？”
　　小福不可置信地又扣动了一下扳机。
　　向阳同样狐疑，沈愿总不可能是躲开了子弹吧？
　　零号确定了一眼沈愿毫发无损后，看向了向阳和小福两人：“你们这枪没有能够命中她的头部，你们违规了。违规，判输。”
　　小福大声道：“不对！不对！一定是这枪坏了！护士！护士！我们这里的枪坏了！”
　　小福的声音吸引了很多人，他们纷纷朝着这边看来。
　　来的护士正是沈愿给烟的那个，她微微皱了皱眉，问道：“枪怎么会坏呢？”
　　向阳率先抢答道：“我们一共就开出了两发实弹，还有一发实弹不知道怎么的，不见了。”
　　向阳连忙补充道：“本来不出错的话，应该是我们稳赢的！”
　　向阳看向零号，用哀求的声音道：“不信，你问他，他也能作证。”
　　零号没按照向阳说的话继续下去，反驳道：“也可能是打空了。”
　　护士询问道：“你们朝哪个方向打的？”
　　小福指了指沈愿的脑袋，他直接是照着沈愿的脑袋打的。
　　护士看着众人道：“我们会围着这个地方找子弹，如果能找到，就说明你们打空了。如果没找到，就重赛吧。”
　　护士低头看了眼抱着脑袋，双目空洞的沈愿，询问零号道：“沈小姐，怎么了？这是又犯病了？”
　　零号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情况。
　　比在场更加一头雾水的是直播间的观众们。
　　【我好像看到子弹了，速度太快了，我不能确定。】
　　【我也觉得枪没问题。】
　　【那就是打空了？】
　　【可是，沈愿的身体没有闪避动作，更像是有什么东西挡掉了。】
　　【看来，沈愿真的会召唤小鬼啊。】
　　【可是，如果她能召唤小鬼的话，那为什么前几局玩得那么艰难？】
　　【应该在召唤小鬼挡子弹，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吧，你看沈愿这样子就知道，她估计又犯病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沈愿现在的样子，不像是犯病，更像是伤心，不知所措了。】
　　【怎么可能是伤心啊？楼上搁这里玩阅读理解呢。】
　　零号自然也注意到了沈愿的状态不对，他蹲下身，轻声呼唤道：“沈愿。”
　　沈愿抱着脑袋没说话。
　　沈愿虽然不知道用了不知道什么办法，奇迹般地扭转了胜利，但是，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十分差劲。
　　如果再来一局游戏，以她现在这个状态肯定赢不了。
　　零号叹了一口气，他最怕碰到这种麻烦的队友了。
　　“你下来吧，如果要再来一局，我上就行了。”
　　零号不想输，既然队友没用，他就自己上。
　　沈愿还是没有反应，她不像是故意不理人，更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这也是部分精神病人的常见症状。
　　零号垂下眼帘。
　　看来沈愿是真的突然犯病了。
　　偏偏沈愿的表情很严肃，像是在进行着一件很重要的事。
　　的确，很重要，至少对沈愿来说，这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沈愿在幻想乐乐。
　　虽然乐乐多半不是她的幻觉，而是鬼怪，但是，她既然能幻想出来九霖和高维岳，那把乐乐幻想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无论怎么尝试，她都没法成功。
　　她在失败了好几次后，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不能成功。
　　因为，她对乐乐不了解。
　　她知道高维岳的部分家庭情况，知道高维岳的名字由来，知道高维岳的职业，她知道九霖的过往经历，知道他的几个名字，知道他的具体情况，却对一直待在自己身边的乐乐，所知甚少。
　　她知道乐乐应该姓白，但是，乐乐是她的小名，还是她的全名的一部分？
　　乐乐的真名是叫白乐，还是叫什么？
　　乐乐这个名字是谁给她起的，是白礼还是原主？
　　这个名字是希望乐乐天天开心吗？
　　乐乐现在具体多少岁？
　　乐乐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她死前到底遭遇了什么？她生前在哪所幼儿园上学？
　　这些沈愿统统不知道，她整天忙来忙去，却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不了解。
　　她缓缓握紧了拳头。
　　“子弹没找到，可能真的是枪出问题了，重赛吧。”护士说着，又将一把枪放在了桌子上。
　　她又强调道：“这次，我检查过了，绝对有三颗实弹。”
　　小福突然暴起，拿起枪，对准了护士的头：“别动！不然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