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婉僵硬的站在那里，好半天，才浑浑噩噩的走了出去。
雪已经停了，风却没停。
顶着寒风走了大半个小时回到家时，席昊已经睡了。
细碎的月光打在他的眉宇间，深邃而冷冽。
季白婉站在床边愣愣的看了许久，才发现十年来席昊竟变了这么多，最初穿着校服的青涩少年模样，已经完全没了踪影。
骤然间仿佛心里赫然被撕裂了一个豁口，冷风不断的灌入，冻得她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她颤声喊了句：“席昊……”
话开了个口，又没了后续。
如果是十年前，她一定会矫情把席昊拉起来，问他还爱不爱她。
可现在不能……
因为她害怕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否定。
她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早去了工作室。
“孟姐，今天盛鼎的……”一进门，周婷就被她面色憔悴吓了一跳，“孟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季白婉摇了摇头，感情上的一本烂经，她说不清楚，也不想让被人看她的笑话。
只是问：“盛鼎怎么了？”
周婷回神道：“盛鼎的总经理来找你，现在在会客室里。”
总经理？
那不是席昊同父异母的哥哥，顾言风？
季白婉满腹疑惑地走进会客室，就见顾言风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工作室的奖杯墙。
他长得很好看，眼睛和席昊很像，只是眉宇间多了一股惹烂桃花的风流。
季白婉直接开口：“顾总找我有什么事？盛鼎和华艺的合作已经终止了。”
她嫁给席昊三年，也只和这人见过几面。
顾言风挑眉道：“那是席昊和华艺，我今天来仅代表我个人。”
“我想孟小姐还不知道，这次竞标其实是为了争取夏氏集团的新项目，我和席昊各负责一个项目组……”
说到这里，他直直看向季白婉：“所以，你应该知道这次竞标的设计图纸有多关键了。”
季白婉一愣，夏氏作为房地产的龙头企业，委托在整个行业都是重量级的，席昊和顾言风之间的权势之争成败恐怕就在此一举。
她沉默了片刻，问道：“既然这么重要，你为什么找我？”
“我看过你的设计稿，很优秀，也很符合夏氏的理念。”
顾言风刻意顿了顿，唇角勾着玩味的笑：“而且听说席昊和夏董女儿之间不清白，这出戏，怎么能少了你这个重要角色。”
他说的漫不经心，就仿佛她和席昊之间只是戏台上供他赏乐的一出大戏。
季白婉眉间一拧就要拒绝。
却见顾言风伸出手，张开手掌在她面前晃了晃：“五百万。”
季白婉所有的怒气瞬间被堵在了喉咙里，她看着那只手，赶人的话在嘴边绕了一圈最终说道：“成交。”
没有谁会和钱过不去，而且她从心底里，也不想让席昊夏柔柔顺意。
华艺和顾言风合作的事，传得出奇的快。
季白婉一回到家，就见席昊脸色阴沉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的眼神中满是冷意。
“你什么时候和顾言风见面的？”
季白婉平静的关上门：“他今早来找的我。”
席昊不容置喙地道：“解除合作。”
季白婉一顿：“为什么？”
席昊猛然起身，冷冽的眼底隐隐含着怒火：“他在外面有多少人，你不知道吗？！”
季白婉被这句话砸懵了，半响才明白过来其中的含义。
就像被一把尖刀贯穿心口，她几乎是含着血反问。
“你以为谁都是你吗席昊？”
她不明白，为什么席昊能在自己出轨夏柔柔两年后，这么理直气壮的怀疑她。
“你……”
席昊脸色瞬间变了。
季白婉却已经笑出了声。
“奶茶、星空手串、贴纸……你和夏柔柔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小秘密？你是不是觉得我爱你爱到连你出轨都不敢计较？还是你觉得我已经傻到连你这么明显的‘炫耀’都发现不了？”
看着季白婉脸上无比扭曲凄凉的笑，席昊心口一窒，就要去抓她的手腕。
“你冷静点。”。
季白婉一把甩开。
有些事装成傻子藏在心底，还能继续维持表面上的光鲜，可季白婉已经做不下这个傻子了。
“你还记得结婚的时候答应了我什么吗？”
季白婉问着，却不用他答：“你答应了我，如果不爱我了，也要好好告诉我。”
“不就是离婚罢了，你以为我会不答应吗？”
“离婚”两字让席昊慌了，强硬拉住季白婉，将她抱在怀里：“是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季白婉眼睫一颤，滚烫的泪水蓦地流了下来。
……
夜里，席昊将季白婉紧紧搂进怀里：“我会和她断了。”
他的怀抱很暖，是季白婉这几年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可她却只觉得心中一片冷意，疲惫的闭着眼什么也不想说。
之后的几天，席昊似是真的和夏柔柔断了，再没了两年里的频繁加班，早早就回了家。
然后第七天，夏柔柔来了华艺工作室。
她双眼通红，开口一句就是：“求求你，把席昊让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