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柳怀菀的笑容，洛萧羽竟恍惚了一下。
那一瞬，他竟好似看到了曾经的柳怀菀。
曾经，高傲美丽的安贵公主。
可再看，眼前的女人满面丑陋疤痕，脸颊瘦得凹陷，哪里有几分相似呢？
柳怀菀没有等来洛萧羽的回答，却等来了另一个人的回答。
一席青衣的吕晴婉缓缓走进来，步步生莲。
“公主莫要说这些话，晴婉从未怪过你，只是在外流连三年罢了，算不得大事。”
柳怀菀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干涩的眼泛起了红。
她想质问吕晴婉，为什么要说谎！为什么要假死！为什么要把罪名都落在她的头上！
可纵使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
就算吕晴婉说了实话又如何，无人会相信。
就像此刻，吕晴婉好一副宽容大度之像，端起药碗便要亲自喂柳怀菀。
“我回京才知，公主这些年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若早知如此，我早些回来便好了。”
“公主，趁热把药喝了吧，身体重要。”
柳怀菀撇开头，冷漠道。
“不要再叫我公主，如今我不过是一个罪人。”
吕晴婉秀眉轻颦：“公主，你是在怪我吗？”
柳怀菀冷笑：“若我说是呢，你能真的去死吗？”
她恨透了吕晴婉这副装模作样的假象。
吕晴婉三年前分明亲口与她说，自己有意中人，二人要一同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
柳怀菀当时便信了，甚至帮了他们一臂之力。
可到头来，却没落下一点好。
昔日公主，成了人人喊打的阶下囚。
她不信，这三年来，改朝换代这么大的事，吕晴婉没听过，还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
闻言，洛萧羽猛地起身，冷冷看向柳怀菀。
“这是晴婉的一片好心，你莫要不识好歹！”
“小人身份低贱，受不起。”柳怀菀垂眸躺下，不再有任何反应。
吕晴婉满目受伤之色。
下一瞬，那葱白的手一颤，竟将滚烫的药倾了柳怀菀半身！
柳怀菀猛然瑟缩，却避无可避，倒引得伤口剧痛不已。
“对不起、对不起！”吕晴婉慌张道歉，想用手帕去擦。
被洛萧羽拉住，冷冷道：“来人！处理好这里！”
柳怀菀捂住心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柳怀菀，事到如今，你还认为自己没有错？无可救药！”
洛萧羽深深看了她一眼，拉着吕晴婉离开。
柳怀菀只觉得好笑，却连笑的力气都没有。
她的错？
是她的错！她信错了人，爱错了人！
她凭什么要被这两个人如此折腾？她受过的苦还不够多吗？
柳怀菀的目光落在床边，打碎的药碗还在那里。
她几乎是毫不犹豫便捡起地上的碎片，藏在了袖子里。
做完这个动作，几名侍女涌进来清理。
等人走了，柳怀菀拿出碎瓷片。
割脖子太过显眼，容易被发现，她便狠狠划破手腕。
霎时，血液染红了整只手臂。
柳怀菀却松了一口气，将手放进被褥中，带着笑意阖上眼，一点点等待解脱。
她一日逃不出洛萧羽的手掌心，便一日得不到自由。
如今，她什么都没了，不如就去死。
书房中。
洛萧羽忽地心神不安，笔杆更是不慎断作两截。
一旁，吕晴婉正为他磨墨，疑惑道：“穆宸，怎么了？”
洛萧羽摇头：“无事。”
忽然，下人匆忙赶来。
“大人！大人！不好了！屋里那位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