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絮一脸茫然：“这就是个比喻而已，你脑回路挺清奇的。”
　　池柯宁转过头去没理他，她快速的摁着返回键，最终停留在一张照片上，递给孟南絮看，“这是我拍过的唯一的人像照，怎么样？”
　　这是一张古风照片，模特身着一袭绿衣伏在水面，素淡的脸被月光照的发亮，呈现出一种近乎病态的白，藻荇交错的水泽里散发着潮湿的气息，少女似乎要埋葬在这里，背后是浓重的黑色，将病弱感烘托的更加浓烈。
　　孟南絮看到这张照片时，感受到一种强烈视觉的冲击力，它仿佛是有生命力的，它在传达一个神秘的故事，动人心魄。
　　这张照片的拍摄手法很成熟，构图严谨，不像是出自一个高中生之手，孟南絮目光如炬的盯着她，许久道：“拍的不错。”
　　刚才那句夸赞是出于礼貌，而现在这句却是真心实意的。
　　颓败的美感体现在照片上会让人惊叹，但出现在人的身上总叫人心疼，孟南絮脑子里在想一件事情，为什么她会拍出风格如此诡秘的作品？
　　池柯宁直视他的眼睛，语气认真还带着点自我肯定的意思：“这是在我在梦里出现过很多次的画面，一次比一次深刻，所以我去年跑了一趟西塘，找到了相同的地方，和一个模特姐姐拍了这组，算是满意吧。”
　　那是池柯宁刚恢复听力的第一个月，出院后回家，整宿整宿的失眠，半夜时常起来呕吐。
　　就算睡着了，也有恶梦缠身，冷眼、恶语、不堪回首的过往都在意识薄弱时找上门来，那孟时间，她甚至是害怕睡觉的。
　　再后来，她就经常做同一个梦，她觉得那是一种预示，她必须要去复刻那个梦境。
　　孟南絮问：“你经常做梦吗？”
　　池柯宁点了点头。
　　梦魇几乎是伴随着池柯宁长大的，很小的时候她就独自生活，幼儿园上寄宿，小学的时候住在老师家里，她时常感到不安，睡眠质量极差。
　　“那我祝你睡个好觉。”孟南絮说。
　　“但愿。”
　　这顿饭吃的比池柯宁预想的要轻松很多，全程孟南絮都在替她夹菜，主动揽下话题，她可以自在的享受这顿饭。
　　饭局结束后，孟南絮把她送回了家。
　　池柯宁把脏衣服换下来，扔到洗衣机里清洗，做完这些后，她早早上床休息。
　　她的身上沾着很清淡的栀子花香，池柯宁很喜欢这个味道，借孟南絮吉言，她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池柯宁把洗好的衣服还给孟南絮，两人没有过多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