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消息，莫君衍放下手机，抬手去摸桌上摆着的陶瓷娃娃。
一年前，他从裴清歌房间的垃圾桶里将碎片都带回来，一片一片重新黏上。
只是，就算再粘回去，也已经不是最开始那个娃娃了。
意义，也已经完全不同。
心里针扎般疼。
莫君衍静了一会儿，重新将手机捞回来点进了裴清歌的聊天框。
往前一年自己发过去的消息从来都没有回应。
虽然知道裴清歌是因为在封闭研究，但莫君衍还是觉得有点窒息。
他瞬间就想到，他不过是一年没有收到她的回信就这么难受。
可裴清歌在那七年几乎每天都会给他发消息。
他明明看见了，却从来没有回过！
当时裴清歌该有多难过？
莫君衍觉得一阵窒息。
他指尖微颤，敲出一行字：【听景和说你回研究所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原本以为这一次也不会收到回应。
但不过十几秒，对面便有了回信。
他兴奋地情绪却瞬间被浇灭。
【没有必要。】
【不要再继续纠缠我。】
莫君衍紧紧盯着这两句话，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一年前他说出的话，在一年之后，扎在了他自己的心里。
他犹豫着，想着要怎么回复才好。
就见这两条消息很快被撤回。
【抱歉，发错了。】
莫君衍骤然松了口气，但很快又紧张起来。
念初这两句话不是发给他的，那是发给谁的？
还有谁在纠缠念初？
莫君衍突然觉得如坐针毡，立马便是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耳边响起裴清歌温和的声音，他才觉得一颗心终于是落到了实处。
“怎么了？”
莫君衍细细听着，没有感觉到那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味道，才勾了勾嘴角。
他将房间里的摄像头关上，才低声道：“想你了。”
语调缱绻，勾人而不自知。
此时一片漆黑的直播间里，网友们正在尖叫抗议。
【为什么！顾总你为什么要把摄像头关了！】
【我恨啊，我都看到你是在给温念博士打电话了！】
【有什么是我这个尊贵的VIP不能看的！】
裴清歌沉默了半晌，才冷冷应了一声：“嗯。”
莫君衍垂眸琢磨着她的语气。
虽然冷，但是却并不会从中感觉到抗拒。
他还从那边听到了机场的语音播报，便问：“是要上飞机了吗？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他声音低落下来：“你发错的信息原本是要发给谁的？”
“为什么这么问？”
莫君衍眼里闪着光，语气却依旧失落：“我怕你是用这种方法敲打我，暗示我不要再纠缠你。”
“我更怕还有其他人在追求你，怕你被人抢走……”
“莫君衍。”
莫君衍立即禁声，听着裴清歌接下来的话。
就听她似乎是叹了一口气：“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莫君衍眼睛又亮了几分：“景和说得对，以前是我什么都压在心里不说，才导致了我们那么多误会。”
“所以我想好了，以后不管我有什么疑虑，我都会直接问你，我想说什么都会直接告诉你，不会再让我们相互之间猜来猜去。”
“念初，我有在改，我不想失去你。”
说完，电话那边却是一直沉默。
莫君衍等着答复，只觉得房间里只剩下他紧张的呼吸和杂乱的心跳声。
安静了大概有半分钟之久。
裴清歌才轻声道：“我知道了。”
然后，电话便被无情地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