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你怎么了？”
是沈括的声音。
陈浅回神，打开更衣室的门。
更衣室外有个平台，三面都是镜子。
陈浅提着裙摆走出来，目光垂落在轮椅上的沈括身上，见他好一会都没说话，不由就有点紧张，“怎么了？是不好看吗？”
沈括回过神来，勾唇笑了，“好看。”
陈浅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这件婚纱不愧是镇店之宝，雪白的纱底，最上面一层是手工蕾丝质地，上面镶嵌的钻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顺着裙摆流淌下去，像是一条蜿蜒的星河。
因为不是贴合尺寸设计，这件婚纱穿在陈浅身上其实还是有些大，腰那里有些松垮，店员一边夸赞，一边取来丝带，帮她绑在腰上，在后面打理成一个很漂亮的蝴蝶结。
她看起来，好像振翅欲飞的蝴蝶一样。
沈括除了好看两个字，完全失语。
忽地，陈浅抬眼，瞧见镜子里的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身后跟着几个拿着婚纱的店员。
只是还没踏进门，就愣住了，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试衣镜前的陈浅。
两人的目光隔着镜面交汇。
最后，是沈括开口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喜欢的话就留下，回头让店员改一下尺寸。”
陈浅收回视线，没有拒绝，“好。”
没等她重新回去换，许君夜已经走上前，声音沙哑地说，“你们要结婚了？”
陈浅抬眼对上他的视线，下意识伸手搭在沈括的轮椅扶手上，“是啊。”
许君夜薄唇紧抿，盯着穿着婚纱的陈浅许久，那表情，沉痛又哀伤，像是丢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陈浅对许君夜，是六年养成了惯性的心软，看见他这个表情的瞬间，就会本能的觉得心虚，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一件对不起他的事。
许君夜说，“恭喜。”
这次回应他的是沈括，言笑晏晏，眼神却是冰冷异常，“也恭喜你。”
他扫了一眼跟在许君夜身后一众捧着婚纱的店员，笑意带上了讽刺。
他也要跟楚樱禾结婚了，为什么他却好像一副别人背叛了他的表情？
“老公，是你来了吗？”楚樱禾从另一边的试衣间转过来，看见三人站在一起，微微一愣，旋即上前，占有式的挽住了许君夜的手臂，笑眯眯地道，“好巧啊，你们也来试婚纱。”
陈浅回过神，视线落到楚樱禾的肚子上，微微皱眉。
她还真准备拿这个孩子，跟许君夜结婚。
楚樱禾看着陈浅身上的婚纱，晃了晃许君夜的胳膊，“老公，我也想要这件婚纱。”说着又转向陈浅，“姐姐，你应该不介意我和你同款吧？”
店员小心翼翼从旁提醒，“不好意思，这件婚纱是定制款的孤品，只有这一件。”
楚樱禾不依不饶，“我就要嘛！姐姐，反正你身材好，穿什么样的都行，你把这件让给我呗？”
看似在说婚纱，可是楚樱禾眼底一点都没有求人的恳切感，反而带着一股挑衅。
许君夜看向陈浅和沈括交握在一块的手，眼神淡漠，“这件婚纱多少钱？我可以出三倍的价格，你把它让我给我们。”
陈浅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