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沐笙心头一震，不再犹豫，跟着僧人走了进去。
点着檀香的内室，一身着道袍的白眉老者置身于桌前，细细地念着些什么。
僧人将顾沐笙带至蒲团前坐下，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不等顾沐笙开口，老者便道：“施主，您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顾沐笙蹙了蹙眉：“大师既不清楚，那为何如此笃定地让人把我引进来？”
白眉老者摇摇头：“施主，不清楚的并非是我，而是你自己。”
顾沐笙一愣，还未想明缘由，便听那老者再度开口。
“你梦中所见之事，并非无稽之谈，而是因果。”
“因果轮回，有轮回才会有因果。”
“只是在往复之中，出了变数，那些景象，才会显现在你的梦中。”
顾沐笙问道：“您的意思是，我梦见的是未来？”
一想到梦中签下的放弃治疗单，顾沐笙的心便不可抑制地抽痛起来。
他不能看着沈婉婷走到那个未来。
“大师，此事可有破解的办法？”
“施主莫要心急，且听我说完。”
大师缓缓道。
“轮回中出现了变数，你看到的那些景象，原本是你的未来。”
“但变数的出现，将一切都扰乱了。”
“梦中的场景再不会重现，只是会扰乱你的心神。”
“我能替你将此这些记忆封存，但终有一天你会想起所有。”
“若到那时，眼见沧海桑田，你未必能承受的住，你可做个选择。”
顾沐笙垂下眼，思索起来。
他并不是喜欢被动的人。
于其被这些细碎的片段折磨着，不如一次性知晓全部。
真有什么承受不住的，那也是他能力不足，作茧自缚。
半晌，顾沐笙开了口。
“我愿意。”
……
于此同时，坐在百里之外的沈婉婷却莫名打了个寒颤。
像是一瞬间的电流闪过，抽走了些未知有的东西。
她将外套拢了拢，又关了空调。
看着处理了好些天依旧堆积如山的文件，沈婉婷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时，忽然有人敲响了门。
“婉……沈总，外面有人找你。”
“是谁？”
沈婉婷有些奇怪，她今天并没有邀约来宾。
门外的人道：“他说他叫纪越，是纪总的弟弟。”
沈婉婷神色一动，开口道：“请他进来吧。”
前世，她对纪昀这个弟弟是没有印象的。
只依稀记得些关于纪家的传言。
纪昀是纪家长子，因为先天性的心脏病活不过三十岁。
只是他能力极其出众，纪家实在不愿放弃。
后来实在回天乏术，纪家这才转移了视线，着重培养纪越作为家族的接班人。
至于纪昀，从未想过与弟弟争取，兄弟和睦，仅此而已。
如今纪越忽然找上门，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片刻后，沈婉婷便见到了这个和纪昀五分相似的弟弟。
纪越微微一笑，朝沈婉婷伸出了手。
“沈小姐您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纪越，是纪昀的亲弟弟。”
“我知道。”
沈婉婷点点头，轻轻回握住他的手。
“小纪总来找我，不是为了寒暄吧？”
纪越神色微变，语气急转而下：“沈小姐，您恐怕搞错了。”
“我才是纪家的继承人，这个小字您怕是不该对我说。”
“是吗？”
沈婉婷毫不在意地笑笑。
“小纪总好像也搞错了。”
“按照辈分来算，您不该叫我沈小姐。”
“你该叫我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