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悦嫣的眼泪滴在口罩上，立刻消失不见。
“没有没有！阮悦嫣永远不会放弃藩辰夜的！”
阮悦嫣一边说着，一边扑到藩辰夜怀里，放声大哭。
藩辰夜缓缓抱住她，用力抱紧，似乎要把她融进怀中。
事后，藩辰夜很快发现了阮悦嫣脸上的伤口。
不过一日，那几位学生便彻底消失在学校。
但从这一天起，藩辰夜再也没有表露出过多的情绪。
阮悦嫣一直以为，藩辰夜能从绝望里迅速挣脱出来，绝大多数都是因为他足够坚强。
但没想到，他的内心深处，其实从来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产生过自愈行为。
但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任他再痛苦，这段关系，都已成定局了。
阮悦嫣从回忆中惊醒，眼泪悄然间已滑落到下巴处。
她深深地哈了口气，雾气将她眼前画面模糊掉。
宋母冷冰冰的墓立在那里，里面的人再也不会提着她的耳朵怒斥。
她的世界一下子冷清下来。
阮悦嫣没有再说话，也不再反驳藩辰夜的话，抱着遗像便往山下走。
藩辰夜举着伞追过去，将雨水严严实实地挡在伞外。
直到阮悦嫣回到宋母家时，她甚至连一片衣角都没湿。
阮悦嫣并不在意藩辰夜紧跟着自己进了家门。
准确地说，阮悦嫣突然开始不在意起外界的一切。
藩辰夜紧紧地盯着阮悦嫣，尝试和她搭话：“悦嫣，我做了饭，多少吃点吧。”
阮悦嫣呆坐在沙发上，将下巴靠在双膝上。
藩辰夜坐在餐桌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手做的饭菜逐渐凉去。
他脑子里闪过的，却是阮悦嫣无数次坐在餐桌前，等待着自己的模样。
藩辰夜突然间自嘲一笑：“悦嫣，你说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和你以前挺像的？”
阮悦嫣没有反应，藩辰夜自顾自地说着。
“我老觉得你还是高中那个懵懂的阮悦嫣。就算我无数次将你推开，下一刻，你又会笑嘻嘻地贴上来。”
藩辰夜眼睛里居然浮现出一抹笑意来。
“其实我没你想得那么好。不温柔，不体贴，更加不会哄你开心。但你就是紧紧地挨着我，好像离开我，下一秒钟你就会哭出来。”
“我有一段时间甚至分不清楚，和你在一起，到底是因为喜欢你，还是单纯只是因为习惯了你的存在。”
“但是，阮悦嫣。”
藩辰夜偏过头去，径直望向阮悦嫣无神的侧脸。
“我从没因为一个人的悲伤，而产生过这么严重的自厌感。”
“我现在可以确定，不是习惯，我是真的爱你。”
藩辰夜的语气很淡，他没期望过阮悦嫣能有什么反应。
现在的她，就和当年的自己如出一辙。
甚至，他当年还能去憎恨肇事者，而她现在，却只能怨恨自己的无能。
藩辰夜将冷掉的饭菜倒进垃圾桶里，继而又来到阮悦嫣的面前，蹲下，使自己和她处在同一水平线上。
“悦嫣，我帮你请了一个月的长假，你在家好好休息。”
阮悦嫣却突然抬头，充满了红血丝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对方。
“我要去上班。”
她的声音无比嘶哑，但其中的固执却显而易见。
藩辰夜不赞成地皱眉，下意识又想反驳。
但在对上阮悦嫣的眼睛时，藩辰夜突然意识到。
他们之间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森*晚*整*理，就是自己太自以为是。
藩辰夜紧攥住阮悦嫣的手，试图将她的手捂热。
“好，但你答应我。要让我一直待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