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萧越眸色一怔。
慕筠瑶看着他，神情竟多了分成熟：“你真正喜欢的人叫‘芸婉’对不对？”
闻言，秦萧越心尖颤了颤，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有些事连他自己都没想明白，如何期盼着还不过十二的慕筠瑶明白。
慕筠瑶见他欲言又止，善解人意地笑了笑：“等过些日子，我求爹放你出去，你去找她。”
秦萧越鼻尖一酸，险些落了泪。
天大地大，若没了她，也没了他的容身之地。
“芸婉……”
慕筠瑶高举着筝线的手慢慢放下：“阿越，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希望你这辈子都快快乐乐的。”
“朋友”两字像是无数根针刺在了秦萧越心上。
那些还没想完，还没说出口的情意全部都被这刻骨的疼痛击碎。
在慕筠瑶心中，自己只是朋友而已。
秦萧越紧攥着手，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中，血丝遍布掌纹。
他强忍着眼眶的酸涩，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我不出去，那你能让我在你身边做一辈子的朋友吗？”
哪怕看着她嫁人，看着她和别人恩爱，看着她和别人生子，看着她和别人白头偕老。
只要能在她身边，也足够了吧。
慕筠瑶没有回答，她知道自己可能做不到。
日后大了，她嫁了人便不能随意见外男，况且秦萧越是慕家的下人，只能留在府里。
相望无言，谁也没有再说话，只是不约而同地望着天空那形影单只的蝴蝶风筝。
入夜。
秦萧越坐在门廊上，手里拿着托人从外头买来的酒，大口大口喝着。
烈酒入口，所过之处如同大火燃烧。
他望着那轮明月，喝着喝着突然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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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萧越抽泣着，手足无措地用手背和袖子去擦眼泪，可怎么擦也擦不完，最后干脆伏在臂弯中颤抖着双肩痛哭。
有那么一刻，他真想自己从来没在这里活过。
原以这是上天给自己和宋芸婉重聚的机会，却不想这只是一个玩笑。
不知过了多久，秦萧越才慢慢止住了眼泪，只是眸中满是难掩的挫败。
他又灌了几口酒，自言自语着：“快快乐乐……恐怕我这辈子都快乐不起来了。”
或许还是他太过痴心妄想，欠宋芸婉的还未还清，怎么就想着还和她白头偕老呢。
想到这儿，秦萧越悲戚一笑，掩面再次哭了出来。
春去冬来，因着慕筠瑶年岁大了，秦萧越也再难见到她。
只是偶尔会看见她和秦骁在院子里谈笑。
秦萧越站在远处远远看着，从起初的愤恨挣扎到最后的无奈消沉。
即便没有自己那些悔恨的记忆，他也看得出慕筠瑶在和秦骁相处时是发自内心的笑着。
那种笑，亦如当年与他初识的宋芸婉。
“看什么呢？赶紧把茶送去老爷书房。”
全贵拍了下秦萧越的肩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秦骁和慕筠瑶坐在亭内说话。
再看秦萧越望穿秋水的眼神，低声道：“你看他们郎才女貌的，多般配。”
秦萧越神色一滞，没有说话。
这时，全贵又说：“我听老爷身边的翠芳说老爷已经在给小姐议婚了，你看秦将军这一年总来这儿见小姐，这婚怕是已经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