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戎琛话落，府兵就要上前。
江稚鱼瞳仁骤缩，慌忙挡在程子募面前。
“你们别过来……”
霍戎琛狭眸微眯，目光危险：“江稚鱼，你现在过来，本王可既往不咎！”
江稚鱼闻言，却没有移开半分。
“王爷，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要伤害臣妾师父，臣妾怎能离开？”
她见周围府兵不肯离开，又道：“你若今天非要伤我师父，那臣妾这条命，也给你！”
话落，她一把拿过屋内的一把小匕首，抵住脖间。
霍戎琛剑眉微簇，却对身边的府兵说。
“让行！”
府兵顿时让开一条道路。
程子募见状，走前轻声对江稚鱼道：“好好活着，师父一定会想办法把脸给你换回来！”
说完，转身离开。
霍戎琛看着他的背影，对一旁府兵冷声吩咐：“去追！”
“是。”府兵均向外追去。
一时间，院中只剩霍戎琛和江稚鱼。
江稚鱼望着他冷峻的脸，眼尾发红：“为什么？”
“本王不能让元柔受到威胁！”
江稚鱼闻言，一步步来到他的面前，满嘴苦涩：“所以说，我也不能活是吗？”
霍戎琛俯身看着她，沉默不语。
连他自己也不知究竟是想让江稚鱼活还是让她死……
所以，他留了她五年……
江稚鱼见他不回答，将手中的匕首放在霍戎琛手上。
“如今我的脸没了、丞相千金的身份也没了、再没了我，你的元柔就再无威胁……”
说着，她将匕首的刀尖对准自己。
霍戎琛看着江稚鱼一心求死的模样，心里猛地一缩。
“你别忘了，你还有爹娘！”
江稚鱼眼睫轻颤：“王爷，你为何对臣妾如此绝情绝义？”
“因为本王厌恶你虚伪。”说着，他将匕首扔到地上。
而后，走到江稚鱼跟前，低头看着她。
“什么赈济灾民、什么京城第一才女、在本王眼中，你不过就是你父笼络朝臣的一个手段！你和你父一样，都是道貌岸然！”
江稚鱼听着这些，浑身发颤。
她从来不知，自己在霍戎琛眼中竟是如此不堪。
江稚鱼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声音沙哑。
“所以，灾民有困，臣妾该视而不见？”
霍戎琛没有回答。
江稚鱼继续说：“所以你爱元柔，是因她真情爽朗？”
“不错。”霍戎琛直接承认。
“她是坏，但她坏的明明白白，不会像你假仁假义。”
话音刚落。
“啪！”得一声，江稚鱼一掌打到霍戎琛脸上：“你不配我心里的位置。”
说完，江稚鱼没有管霍戎琛铁青的脸色，转身回房。
天色逐渐暗下来，世间所有的阴沟暗渠也渐渐显露。
江稚鱼坐在房内，脑海中尽是这五年来发生的一切。
她恍然发现自己好傻！
若霍戎琛真爱自己，怎会对外宣布自己去世，又怎会将自己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五年。
江稚鱼看着镜中自己的脸，她闭眼，拿起银簪，直接划过！
既然一切缘起脸，那便让自己亲手毁了它吧！
鲜血顺着脸颊滑落，染红了衣袂！
江稚鱼眼眶泛红，望着案台烛光，忽然觉得一切不过惘然。
伸出手，拿起烛台，将其扔至帘帐之上。
不多时，夏王府明德院燃起了熊熊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