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没有上裴寂的车。
夜幕降临，路灯亮起，我在前面走着，裴寂跟在我的身后。
他的车被他丢在了原地。
我轻声问道：“裴寂，追逐的日子不累吗？”
裴寂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我在与他说话。
他快步走到我的身边，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坚定。
“不累！”
他想了好一会儿，声音轻缓的问道：“那你当初，累吗？”
累吗？当然累。
可那时的我满脑子都是裴寂，只要是他，即使再累我都愿意。
我就像疯魔了一样。
但如果重来一次，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放弃。
甚至如果可以，我宁愿那一切都是幻想。
是的，我后悔了。
“裴寂，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付出了一切我还是不会再爱你呢？”
面对我曾经爱过的人，我还是不想看到他走上我的老路。
“阿莹，我说过，这一次，换我来爱你。”
“即使没有结果？”
裴寂停下了脚步，他与我对视，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即便是没有结果，我也依旧会爱你。”
此刻的我忽然好奇，如果裴寂在经历绝望与失望后也会依旧如此坚定吗？
裴寂一路跟着我回到了家中。
“你还不走吗？”我站在家门口疑惑的看着裴寂。
谁料裴寂一笑，推开了我正对面的屋门。
“我还能走去哪，我家就在这儿。”
我总觉得裴寂这话一语双关，我一时无言。
之后的生活很平静，平静到我都快要忘记了游戏里的那段日子。
如果裴寂没有成天在我眼前转悠的话。
“阿莹。”
我已经下意识地接受了裴寂对我的称呼。
我抬头看他，下一秒就听见这人在我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
“裴寂，你似乎很闲？”
正在说话的裴寂停顿了一瞬。
“阿莹，你怎么了？”
工作上的事本就让我心烦意乱，而说个不停地裴寂加剧了我心中的烦躁。
“你能不能闭嘴。”
裴寂不说话了，他小心地瞥了我一眼。
但他这副模样惹得我更加恼怒。
“裴寂，你真的很烦。”
说完这句话，我觉得一阵恍惚，好像曾经也发生过这样的场景。
裴寂成为首辅的第二年，是他最忙的一年。
那时的我就是裴寂身边的摆设，整日无事可做。
我坐在宅院外的门槛上等着他回来，日出到日落。
我很少能等到他回来，少数的几日也只等到了这人的冷脸。
裴寂每日回府之前都会先去寻萧棠。
他搜罗了不少好东西，每日特意绕路经过萧府时就会派人将东西送给萧棠。
直至有一日，裴寂在送礼时碰巧遇到了谢连云。
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生了争执，萧棠自然只会帮谢连云。
裴寂精心搜来的礼物被她扔在了地上。
那日裴寂回府时，脸色阴沉得可怕，我想安慰他却被他直接略过。
我心中酸涩却也没有多说。
但第二日我却收到了裴寂的礼物，我不可思议，高兴了许久。
可后来因为萧棠的一句话我才知晓，裴寂将萧棠不要的东西给了我。
那时的萧棠看我的眼神里带着鄙夷：“明莹，你很喜欢捡垃圾么？”
我心中难受，但无言辩驳。
也许她不知道她弃之如敝履的东西是我苦求不来的珍宝。
“阿莹，你在想什么？”
裴寂的声音唤回了我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