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与平日完全不一样的元家父子，柳馥兰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凤卿尘活着的消息是瞒不住的，她看向元凌，语气虽缓和了些但依旧带着冷漠:“卿尘不想见你，以后也不会再见你。”
她此言一出，不止元凌，连元太傅都愣了。
“凤少夫人，你说，你说卿尘她……她还活着？”元太傅睁大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柳馥兰。
昨天他亲眼看见元凌将凤卿尘的遗体从棺中抱出来，甚至到了太傅府她都没有声息。
而元凌只觉所有思绪被阻隔了，满心只有“凤卿尘还活着”这几个字。
他颤抖着喘着气，通红的眼中湿润起来:“她在哪儿？我要见她！”
类似失而复得的喜悦逐渐占据了他的心，若凤卿尘还活着，他说什么都不会再像昨日那样容易的放手。
柳馥兰望了望外头的天色，并未理会元凌的问题:“你们走吧，或者等出殡下葬时再来。”
元凌怎肯离去，他撑着棺沿站稳了脚步后，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要见她！”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焦躁过，甚至升起一丝将整个将军府都翻过来的冲动，但他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柳馥兰看着元家父子似是非要问个清楚，便转过身去:“二位请便吧，等出殡你们还想问的话，便去问皇上吧。”
话毕，便抬脚走了。
待远离了大厅，柳馥兰才疲倦的松了口气，望向前厅的方向，她垂眸对身旁的丫鬟道:“去沏壶热茶给他们吧。”
丫鬟一愣，然后点了点头，心想少夫人心还是太软了。
元少爷与小姐大喜之日那般羞辱小姐，现在又跑来“猫哭耗子”。若少爷还要恐怕早就把他们赶出去了……
元凌依旧站在棺旁，不肯坐下也不喝茶，似是铁了心要等凤卿尘。
元太傅年迈，禁不住久站，只能陪着元凌坐在一边，期间为凤武上了柱香，而后再无言。
元凌眼皮承重的就像被人用针线正强行缝合着，本就患着风寒，现在全靠着要见到凤卿尘的这股武力支撑着。
他不能倒下，若是现在倒下了，他又会错过凤卿尘，渐渐的，抓着棺沿的手骨节开始泛白，连气息都越发沉重。
元太傅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却劝不住元凌，只能摇头直叹气。
柳馥兰换了身素衣，套好粗布衣返回前厅。
看见元凌浑身都在颤抖却依旧没有挪动分毫，眼中不由的闪过一丝诧异和不忍。
她开始犹豫了，元凌若是真心对凤卿尘，还能接受现在的凤卿尘，能愿意照顾凤卿尘，她倒是宁愿凤卿尘和他在一起。
“元……”
“少夫人！不好了！小姐，小姐她吐血了！”
一个小丫鬟跑来，手足无措的哭着:“吐，吐了好多血……”
“你说什么？”
柳馥兰心一沉，连同着肚子都开始发疼，她急忙道:“还愣着干什么！去叫大夫！”
顿时，将军府的丫鬟小厮们又乱了起来，元凌看着柳馥兰急匆匆的背影，立刻追了上去。
丫鬟口中的小姐一定是凤卿尘！她还活着，还在这儿，可是她吐血了又是为何？
元凌只觉双腿无力，却不敢放慢脚步，直看到不停在吐血鲜血的凤卿尘，他才陡然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