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恩絮不能生育这种先天疾病，几乎要毁了她的一辈子，若不是几年前秦熠之兵败城下，他也不会答应这桩婚事。
程恩絮隐忍着泪水，不动声色的回了房。
不知过了多久，秦熠之才推开房门。
夜色昏暗，屋子里也没开灯，可秦熠之知道，她还没睡。
“明日，我会带个姑娘回来。席家这么多年就你一个女人，你也不会想我断后吧？至于你父亲那边……”秦熠之像是铁了心。
泪水啪嗒、啪嗒的落在被褥上，程恩絮一时难受，竟心口绞痛，大口的喘着粗气道：“我会修书给父亲，你不用挂心。我累了，你回去吧。”
秦熠之蹙着眉头，觉得程恩絮是越来越不正常了，可他怎么会关心这个女人？
所谓的联姻，倒不如说是她父亲一厢情愿的逼婚！
秦熠之冷笑了一声。
“那就劳烦夫人费心了。”
这话说的甚是讥讽，等到秦熠之刚出了门，程恩絮才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她捂着自己的心口，泪水肆意而出。
五年，她付出了全部，却换不到秦熠之一丝怜悯。
……
周若水是次日被秦熠之带回来的。
一匹战马从百花楼骑到大帅府，闹得人尽皆知。
程恩絮原以为就算娶，也该是个闺秀之女或者名门小姐。
却不想，秦熠之竟把那百花楼的女子给带了回来，他要让她跟这种女人共侍一夫？?
啪——
药碗溅落在地，程恩絮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泪水夹杂着汤药，一股浓郁的味道散了出来。
“把这些统统收拾掉。”
程恩絮拧着眉头咳了咳，看着帕子上的血，声音却是不痛不痒。
“夫人，你这病真的不能再拖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老爷一定有办法治好你的。”
陪嫁的丫鬟哭着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我要是走，席家还会有我一席之地么？”
程恩絮叹了口气，若是她这样回去，别说秦熠之，就算是父亲，怕也不会再让她回来。
前厅里，热闹得很，就连几日未曾下床的奶娘都坐在了大殿之上。
秦熠之拉着周若水正在敬茶，程恩絮本不想过去的，可她作为正室，不去难免被说小气。
撑着病弱的身子，嫣儿扶着她来到了前堂。
可谁知，刚一脚踏进去，秦熠之就不乐意了。
“若水刚进门，你摆什么架子？”他一声呵斥，厅里便静的鸦雀无声。
“大帅，您别怪姐姐，姐姐若身体不适，便让她回去吧。”周若水倚靠着秦熠之，瞧着，真是既多情又体贴。
秦熠之不觉皱眉：“既然来了，喝了茶再回去。”
“是。”程恩絮刚开口，却一时胸口疼痛，连连咳了几声。
她慌忙掏出了帕子，别过脸，擦拭掉了嘴角的血渍。
“不过出来喝杯茶，这么矫情。这一年四季，你日日都在咳，晦气！”秦熠之不悦地翻看了一眼椅子上的女人。
一年四季。
这病缠着身子几年有余，他匆匆一笔，一年四季就概括了。
周若水非常识眼色的端着一杯新茶，慢慢走了过来：“姐姐，您别和大帅置气，您请。”
她笑着端起茶杯，微微弯下腰，可程恩絮不过刚抬手，触碰霎那，杯子就摔了下来。
清脆的声音，一声响，便成了稀巴烂。
开水烫了程恩絮一手，顿时红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