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寒指尖的烟明明灭灭，声音在夜色里流淌，给他讲了一个美好又残酷的故事。
讲她和向南一起逃课去酒吧，讲她们在学校操场上奔驰的青春，讲她们一起走过街角时飞扬的裙角…
她说这些的时候，神色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和怀念。
可惜故事的结局很冷酷。
秦寒任由烟燃尽烫到她的手指，一边笑一边红了眼睛，“你知道吗，本来该死的人是我。她要是没有认识我该多好，会有更好的人生。”
他拉过她的手，轻声道，“松手，不痛吗？”
秦寒怔怔一笑，“这算什么痛。”
他生来就含着金汤匙，什么都有。就算之前看她被欺负的视频，他心里也没有太大的波动。
这一刻，不知道是夜太深，还是她的表情太忧伤，他有片刻的动容。
有那么一点点心疼她。
他看着她手指被烟烫红的痕迹，从药箱里找出药膏给她抹上。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你报复陶诗瑶，被她的人盯上了。”
秦寒弯了弯手指，“不是报复，是让她接受法律的审判。”
司延准备看她这么惨的份儿上，纵容她一次，“你想怎么做？”
她顺势靠到了他怀里，“引蛇出洞。”
次日，秦寒出门，司机是许衡。
车子停在了香樟路21号，秦寒神色如常的下车，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位穿着长裙，带着面纱的女人，看起来神秘又有气质。
女人声音嘶哑的开口，“你来了。”
秦寒被迎了进去，许衡停留几分钟以后，开着车离开了。
秦寒进了这里的老屋之后，一待就是一下午，等她在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微暗了。
因为这边是老街，住户并不多。所以她独自站在街边拿出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等车来街。
电话里传来司延沉稳的声音，“让你跑的时候，你就跑。”
秦寒轻声道，“知道了。”
她低头踢石子，同你街道的左右两边，有人正在若无其事的向她走来。
“一，二，三…”
“转头向巷子里跑！”
秦寒转身就向巷子里跑，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慌乱的追了过去。
拼命的奔跑！
心脏不停的跳动！
突然她被一双手拉住，被拽到在地上，却并未受伤，而是倒在了熟悉的怀里。
司延将她护住，语气罕见的有几分紧张，“你没事吧？”
秦寒摇摇头，两个男人已经被制服了，他们被按在地上，一个手里拿着刀，一个拿着瓶子。
秦寒看着不远处地上的液体，如果她没有被拽倒的话，液体应该是洒在她身上的。
“嘎吱”一声，陈旧的大门再次打开。
女人带着面纱走了出来，看着地上的液体，“你们又要故技重施，毁了她的脸吗？”
秦寒有些后怕，“这是硫酸？”
女人隔着面纱摸了摸自己的脸，“对。”
她叫卫容，本来是国美艺术大学的校花，长的漂亮又才华横溢。
却在一年前的晚上，从画室回来的路上，被人恶意泼了硫酸，彻底毁容。
因为天太黑，巷子里又没有监控，加上对方明显有备而来，所以最后没有抓到人。
毁容以后，她的人生彻底毁了，她几乎很少踏出这座老旧的宅子。
司延扶着惊魂未定的秦寒站了起来，对许衡道，“报警吧。”
卫容推开大门，“你们先进来吧。”
两个行凶的男人被压进了院子里，许衡带人看着。
卫容将他们两人带进了客厅，声音有些激动，“两年前泼我的，就是那个穿卫衣的男人，我记得他的眼神。”
那个男人当时也是一身黑，戴帽子和黑色口罩，根本看不清脸。但是被泼的瞬间，他们对视了。
她一辈子，都忘不掉那双眼睛。
卫容的情绪很激动，秦寒安慰她，“现在凶手，总算是被抓到了。”
“又和陶诗瑶有关系，对不对？”
甚至江岁今天来找她，就是为了陶诗瑶的事。
顺带故意给跟踪者创造机会，她赌陶诗瑶时间不多了，在出国前一定会对她下手。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而跟踪者，也被迷惑觉得今天是下手的好机会。
卫容一边笑一边流泪，“陶诗瑶，这次逃不掉了！”
警察来的很快，司延拍了拍她的背安抚了一下，出去和警察交涉。
秦寒喝了口茶压压惊，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的手段，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恶毒。”
卫容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道谢，“谢谢这你，愿意冒险。”
要不是秦寒以身犯险，不可能这么顺利抓到人。
秦寒，“我也有自己的私心。”
她想抓到人，给陶诗瑶致命一击，希望她下半生都在监狱里渡过。
司延很快重新进来，“需要我们去警局配合录口供。”
一行人去了警局，因为涉及买凶杀人和一年前的旧案，对他们的询问一直到深夜才结束。
司延安排了人送卫容回去，又拉着秦寒上了车，“这就是你坚持要亲自引人出来的原因吗？”
以他的手段，对这样的跟踪者，自然有其他更安全的处理办法。
秦寒点点头，“这样证据确凿，谁都逃不掉。”
她要陶诗瑶的恶行被定罪被曝光被众人审视，要包庇他的陶家处在舆论中心付出代价。
她说这话的时候，依然是漂亮的，而且因为受到了一点惊吓，所以美的格外鲜活。
司延盯着她的脸，脑子里闪过四个字“蛇蝎美人。”
“你还挺眦睚必报，完全是一条毒蛇。”
秦寒缠了上去，故意对她吐了吐舌头，“这样不好吗？”
“你差点就被泼到毁容了…”
“不是还有你吗？”
司延的手滑过她柔顺的头发，冷酷的道，“你也就这张脸能看了，要是脸都没有了，我是不会手软的。”
秦寒抬眸看他，“没关系，那里别软就行。”
司延伸手捂住她的眼睛，突然开始反思。自己最近太沉迷了，这不是好事儿。
就算只是睡觉的关系，他也不该对她有太多留恋才是。
秦寒顺从的靠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心绪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