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恩汐走到他的病床前：“闻总如果是要我陪床盯着输液瓶，我会留下。”
霍屹森拿起手机打了几个字，亮屏幕给她看：“心虚？”
说她心虚也好，说她是怕他的报复也罢，反正就是陪一晚的床，掉不了肉，就当是还他，她痛经昏迷那次，他也在医院守了她一个晚上。
秦恩汐搬来一张椅子坐下：“不早了，闻总早点休息。”
霍屹森的喉咙痛得要命，正常的吞咽口水都难受，哪里睡得着？
他又打字：“你今晚在跟程氏资本的人接洽？”
他在餐厅有看到她？秦恩汐心口一跳。
霍屹森身体往后，靠在床头。
这会儿已经凌晨，住院部一片寂静，他们来得临时，没有时间打点，住的是多人病房，为了照顾其他病人，病房里的大灯已经被关掉，只剩下一盏昏暗的顶灯。
他的脸隐没在灰暗里，凝视着她的眼神，寂静而冰冷。
“你想离开申城？”
“……”
按理说，文字没有语气和情绪，但落入秦恩汐的眼里，却好似能听到霍屹森那一贯的冷磁性语调，激得她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眼皮不安地跳了跳，不动声色地回答：“那是我朋友。”
霍屹森哂笑。
他的手指修长骨感，在屏幕上飞快打字：“腿受伤了要请病假不能上班，但能去警局，能去会所，能去宴会，能见朋友，楼秘书病得很有分寸。”
秦恩汐目光微闪，没有说话。
霍屹森最后看了她一眼，放下手机躺下。
他闭上眼睛，只是因为喉咙不舒服，时不时蹙起眉头。
秦恩汐调低了屏幕亮度，上网检索了一圈法条，心里大概有数后，紧绷的神经才松开一点。
她其实有点拿不准霍屹森的态度。
从她提辞职到现在，他既没同意，也没不同意——虽然按照法律，员工只需提前三十天向单位提交辞职申请，就能正常离职，而且她和碧云的劳动合同也是一个月到期。
1+1的情况下，她没道理走不成。
但霍屹森那句，“她这辈子，婚丧嫁娶，都得我同意”，还是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最后一周，最后一周了，绝对不能出错。
秦恩汐收起手机，靠在椅背上，仰起头看着输液瓶，一滴一滴落下，眼神逐渐放空。
次日早上，霍屹森的喉咙好多了，可以出院了。
秦恩汐把人送回东海岸，霍屹森直接进了浴室，他一个晚上没洗澡，还在医院待了一宿，早就受不了了。
秦恩汐则将医生开的药，分门别类地摆在茶几上，然后就离开。
她打车回公寓，还没到家，在车上就接到霍屹森的电话。
“你在哪儿？”他能说话了，只是声调还很哑很低。
“我回家了。”
霍屹森：“我同意你走了？”
秦恩汐疏离道：“药在茶几上，我都分类好了，闻总按照药盒上写的药量吃就可以了。”
霍屹森呵了一声，挂了电话。
但过了五分钟，碧云的法务就给秦恩汐打电话。
犹豫地问她腿伤真的还没好吗？真的没好，要再交一份最近两天的检查报告做证明，否则就存在假病假的嫌疑。
秦恩汐工资高，假病假骗工资，金额能达到诈骗罪。
结束跟法务的电话，秦恩汐回拨给霍屹森：“闻总，您到底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