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一片寂静。
我低着头，没有察觉到对方有任何动作，心不由得沉了下去。
明明是他要求的，但当自己说出口的时候，却那么让人难堪。
我有点后悔了。
于是，我挂着尴尬的笑容，抬头说：“我是开玩笑的……”
咔哒——
咖啡杯被顾行止用力放在茶几上，发出轻响，敲断了我的心跳。
我倏然闭上嘴，望着顾行止。
只见顾行止深邃的眸子里闪着莫名的光，他沙哑地开口：“我当真了。”
这次轮到我僵住了身子。
明明他们相恋了那么多年，但提到复合，说到相处，却又那么尴尬。
不像是恋人，而是多年未见的亲戚。
一时间没人能找到话题。
这时，门铃响了，白书臣推门而入，四处张望了一会儿，找到了他们，走过来。
“你们果然在这里。”
说着，他坐在了顾行止身边：“你们觉得陶艺会展怎么样？”
尴尬的气氛被打断，我送了一口气，笑着回应：“很不错，学长以后是打算做艺术类职业吗？”
一提到这个事情，白书臣无奈地说：“我们这个专业还是挺难就业的，不是艺术类就是老师，我觉得我不太适合当老师。”
我一副惊讶：“怎么会？学长明明很擅长交流，当老师绝对没问题，不过艺术类也不差。”
两人谈话间，顾行止又喊了一杯咖啡。
一直到午饭时间，白书臣才告辞。
走在路上，顾行止眉头微皱，不适地揉了揉腹部。
我见状，知道他是胃疼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暖宝宝递给他。
然后抱怨似的说：“你明明不太能喝咖啡，为什么又要点第二杯？”
顾行止看了一眼我手中的暖宝宝，嘴角微微勾起。
他伸手接过，一边撕开包装一边说：“你们关系这么好，一直在聊天，我又插不进嘴，只能一个人喝咖啡了。”
关系好。
我抓到了顾行止的重点。
他总是这样，嘴巴上说着不在意，但是行动上总是在吃醋。
以前谈恋爱也是这样，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有变化。
看着顾行止贴上了暖宝宝，我不由得放松了眉眼，心情都愉悦了几分。
走在路上，顾行止伸出了手，牵住了我的手。
这次，我躲开了一下，然后没有再躲了。
久违的温度传入手心，让我手脚顿时暖了几分。
甚至有种如放释重的感觉。
一直到寝室楼下，顾行止才放开手。
我正要上楼就被他喊住了。
我回头，对上顾行止深邃的眸子，就听他说：“明天上课，我能来接你吗？”
闻言，我抿了抿唇，眼角莫名湿润。
顾行止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这么小心翼翼过，是时间改变了他们。
虽然时隔五年，但是第一次牵手已经没有了怦然心动的感觉，剩下了只有流光的细细涓流。
我缓缓点头：“可以。”
顾行止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眼中闪过一丝暖意，但很快又转变成了失落。
失落什么，我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好难过。
明明复合了，但有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良久，我转身上了楼。
一进寝室，就被汪柠一把扯了进去，然后就听她叭叭地乱说：“快说！你们是怎么回事？我刚才都在楼上看到了！”
我不卑不亢地说：“我们复合了。”
“真的吗？”
汪柠充满疑惑地说道。
“真的。”我又一次重复道。
只是，这次汪柠没有露出我预料中的反应，照理来说汪柠应该比我本人还要兴奋开心才对。
就在我放下包，疑虑地望去时，汪柠开口了。
她说：“可是，有人说顾行止有了新女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