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我从来都没有听过程西元身边的任何人提起过他还有妹妹。
但江氏毕竟是大家族，偶尔一个表妹堂妹的也很正常。
恍惚间，我的脑海里闪过卓浅浅的讽刺——你永远都只能是他的妹妹。
我只觉舌尖苦涩，小心翼翼地看向程西元：“哥，那你也把我当作你的亲妹妹吗？”
程西元眉头蹙了蹙，把照片收了起来：“我带你去个地方，到地方再说。”
话落，我一怔，看向程西元的眼睛闪着波光。
他没有像上次那样明确的回答，是不是变相承认他对我有除了兄妹之外的感情？
车内很安静，我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
忽然，放在车座中间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低头一看，程西元手机上的来电备注赫然是卓浅浅。
我握紧拳，刚拉下脸。
下一秒，程西元居然直接拒接了卓浅浅的电话，按下了关机！
我怕自己高兴的情绪太明显，只能把目光转移到窗外，发觉车外熟悉的风景心头一跳。
这个方向不是我十八岁生日时，第一次确定我对他心意那晚，偷亲他的那家酒店吗？
我再也控制不住一直躁动的心，心中越发期待。
期待程西元会跟我说什么，是坦白心意，还是……
“下车。”
男人清冷的语调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乖巧下车，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往里走。
明瑞酒店包间。
领客的服务员为两人推开菩提间的包厢门。
程西元先行进门，我深吸了口气，强压砰砰直跳的心脏，跟着进去。
抬头一看，扬了一路而来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包间里还有一个人，是当初大学时就向我表白过的苏家大少爷苏弈尘。
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却还是在程西元的旁边位置坐下。
刚落座，程西元淡漠开口：“魏城命犯桃花债，不是你的良配。”
“这是苏弈尘，家世德品都是上乘，囡囡，你可以尝试着和他交往。”
程西元的话，像一盆零下几度的冷水把我从头到脚都淋了一个遍。
让我极其狼狈。
我明明听的一清二楚，却还是忍不住再确认一遍：“哥，你真的希望我和他交往？”
程西元想都没想：“是。”
我凝视着程西元那双沉静的眼眸，喉间苦涩：“那如果交往下来我们合得来，我和他结婚，哥你会高兴吗？”
我紧盯着程西元的唇，看他正要开口，我却再没有勇气听。
我怕……答案不会出乎我的意料。
我慌乱地掏出手机，假装有人给我打来了电话：“喂麦姐，通告提前了吗？”
“好好好，我马上到。”
随后不顾还在场的程西元，仓皇推门逃离。
包间内，苏弈尘不解看向程西元：“你不是把她的所有戏约都停了吗？”
男人捻佛珠的动作顿了瞬，很快又恢复正常。
酒店外，下起了雨。
我一头走进了雨里，如果雨能洗涤掉我一身的杂念，就好了。
如果我能坦然我最喜欢的人，把我亲手推向别人，就好了。
如果大雨能帮我推倒与程西元隔着的那一道“禁忌”的墙，就好了……
……
静安寺，佛殿内。
我跪坐在蒲团上，浑身湿透，瑟瑟发抖。
主持僧递给我一杯热茶：“施主，一念执着，放下，万般自在。”
我双手接过茶水，似虔诚似喃喃：“放不下怎么办？不放不行吗？要修到怎么样才能不执着，像我哥那样根本不在意？”
僧人双手合十，拜了拜面前的佛像：“施主，莫向外求但从心觅，我佛慈悲。”
我看向那尊金光闪闪矗立在莲花座上的佛像，慈眉善目。
慈悲的佛啊，你可以帮帮我吗？我愿意放弃所有，只要程西元的注目。
僧人离开后，我一个人礼佛了很久，无论怎么念也无法静心。
我刚要起身，余光却瞥见佛像下面压着一张已经泛黄的纸条。
我走上前拿起，定睛一看上面赫然是程西元的字迹，写着——
“今遇一女名乔念，貌似故人，思妹甚笃，至贪念过重业障横生，弟子愿抄经三千，赎清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