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澈抬起手表看了看，嘴角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刚好十点整，傅先生真是守时。”
傅霁舟不疾不徐的坐下，脸色平静：“你找我过来，想说什么？”
姜澈也不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傅先生，我今天的身份并不是温小姐的代理律师。而是姜沥的直系血亲，我觉得，关于我哥姜沥……你也应该有话问我才对。”
傅霁舟面色不变：“你和姜沥一点也不像，我也觉得很意外。”
姜澈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转换为严肃的神情：“我的哥哥曾经提过，他有一个头脑特别好的兄弟在商院读书，还是回去继承家产的公子哥，我没想到，那个人，原来就是你。”
傅霁舟平静的神色透出些许怀念：“你哥哥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只是……”
姜澈的声音有些僵硬：“只是他死了。”
傅霁舟沉默。
他忽然想起了小宝，那个孩子，就像是为了证明姜沥曾经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纪念品一样。
傅霁舟的声音有些哑然：“我曾经调查过姜沥的死因。”
他从来都不认为，那个能在警校次次考核都是第一的男人，就这么轻飘飘的死了。
姜澈闻言，瞳孔骤然紧缩：“你什么意思？”
傅霁舟只觉得嗓子堵了一团棉花，他要怎么开口告诉姜澈这个事实呢？
姜沥是天生适合吃警察这碗饭的人，他身手好，讲情义，可是最后，他怎会知道是施菲菲，他最信赖的未婚妻导致了他的死亡呢？
施菲菲亲手把他送进了罪犯为他准备的陷阱里。
姜沥到死都以为施菲菲是无辜的，他死之前都还记得向上级报备罪犯的位置，和施菲菲“人质”的身份。
罪犯最后还是被抓住了。
施菲菲可能唯一没想到的就是姜沥的情深，和她当时已经怀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她凭借着死去的姜沥为她做的担保，顺理成章的没有接受过多为难，带着这个肚子里的孩子，远走高飞。
他也是经过层层抽茧剥丝，才追查到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姜澈沉默着听完这一切，他的拳头捏的很紧，眼睛里蒙上一层雾。
那是傅霁舟很熟悉的表情，他在姜沥的脸上也看见过类似的表情。
傅霁舟淡淡补充：“我不知道未过门的未婚妻算不算家属，但是以防万一，还是交给我来处理比较好。”
律师这边，家属案子是不能打的，但是冤有头债有主。
姜澈不能涉及的层面，他来办就好了。
傅霁舟的声音带上了冷意：“她害死了姜沥，还差点害死岁宁……”
“她要偿还的，远远不止这一点罪。”
她唯一做对的一件事，就是把小宝带到了这个世界上而已。
“姜澈。”
傅霁舟的声音带上几分柔和：“你要看看小宝吗？”
姜澈怔住了，他的声音甚至有些磕磕巴巴：“那是，我哥哥的……”
傅霁舟打开手机，翻出了小宝的照片。
照片里，小宝正缩在被子里，睡得香甜。
姜澈的声音满是颤抖：“所以，我是……他的叔叔吗？”
傅霁舟脸上的笑容真实了一些，只是眼神里带着些许郑重：“小宝说到底，还是姜沥的孩子，我虽然抱养了他，但你如果要把他接走，我也不会有意见。”
姜澈目不转睛的盯着照片里的小宝，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他轻咳嗓子，正色道：“傅先生，我还未满30岁，也没有结婚，还没有达到领养小宝的条件，照目前来看的话，其实小宝放在你这，我也是最放心的。”
他重新恢复成那副阳光开朗的模样：“我一定会经常来看他的。”
只是他话锋一转：“只是傅先生，你应该还有一件事要问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