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的血液在这瞬间凝固，周怀照僵在了原地，目光紧紧地看着那个相机。
在那边寻找的周则言也察觉到了这边的异样，大步走了过来：“怎么了……”
话到一半，他忽地滞住了。
他也看见了，在那碎裂的河面上，是属于陆意棠的相机！
周怀照踉跄了几步，忽地跪倒在了河边。
他浑身颤抖着，这样的情形不言而喻告诉着他发生了什么。
“我当时不该离开的……我不该约她来河边……”
他语无伦次的开口，声音中满是颤抖。
周则言也怔怔地看着河面，忽地——他一把揪住了周怀照的衣领，朝着他的脸上狠狠揍了一拳！
周则言的眼眶已经有些泛红，眸子比夜色还黑，满是戾气：“你把她约到这里来，又为什么要离开！”
周怀照的眼中满是悲痛和绝望，嘴角因为那一拳已经渗出了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有个女人过来说她有临时任务，我就离开了……”
想到那个时间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只有十分钟不到，周怀照的心就整个揪了起来。
如果他再多等十分钟，那陆意棠就不会出事……
“砰！”
又是一拳，周则言的手都有些发麻，看着周怀照颤抖着嘴唇，将他丢到了地上。
看着河面上如可以吃人的黑洞，他哑着声音，一字一句道：“阿棠她不会死的，我去找她。”
“你先去公安局，去通缉一个叫夏秋蕙的人，就说是我的意思。”
陆意棠没有和人结仇，除了夏秋蕙。
而只有走头无路的夏秋蕙……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周怀照愣了愣，随后道：“为什么？”
周则言沉下了声音：“快去。”
他不怒自威，周怀照看着河底，手越攥越紧，终究还是转身按照周则言的意思，朝公安局跑去。
周怀照走后，周则言看着黑沉的河水，走到岸边，竟直接跳了进去。
刺骨的冷意将周则言包裹，但他却好似感受不到一般，一寸寸找着陆意棠。
冬天的河水流动性小，如果陆意棠掉了进去，也不会飘太远。
这里又冷又黑，她会害怕。
但他……不希望在这里找到陆意棠。
手越来越僵，他却依旧没有放弃，游上去换了一口气，又潜下去。
反复几次，周则言终于没了力气。
他踉跄着回到了岸边，瘫倒在了地上。
陆意棠……不会有事的。
想着，周则言撑起了身子，忽地触到了放在一旁，他刚刚拿到的相机。
在得知陆意棠很有可能已经掉进了河中后，他理智的那根弦早已经绷断。
脑海中是陆意棠小时候，肆意在台阶上奔跑的样子，是她转过身来，笑容灿烂对他说：“这不是有七叔在吗？你说过会保护我的。”
整颗心好似被刀刃划过，让周则言死死攥紧了手。
他……没有保护好她。
眼前越来越模糊，在即将昏迷的那一刻，眼前却忽地浮现了陆意棠的模样。
他强硬着让自己清醒，站起了身来。
按照时间计算，还剩下下游最后五十米没有寻找，他还需要再下去一次……
如果这次还没有找到陆意棠，就证明她不会有事……
他踉跄着走到岸边，正准备下去，身后却传来一道声音：“七叔？”
周则言浑身一僵，猛地回过头去，看清站在身后的身影，呼吸一滞。
“阿……棠？”
他张了张嘴，但已经冻的快要说不出话。
缓缓走到她的面前，周则言的心剧烈跳动起来。
真的是她！
他抬了抬手，想要将她拥入怀中，但想到他的身上又湿又冷，手僵在了半空中。
陆意棠看着这样的周则言，眼底满是错愕。
他浑身湿透，借着月光，看见他的嘴唇已经冻的发紫。
他刚刚……是下了河？！
还不等陆意棠开口，下一秒——
周则言往前一栽，直直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