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古钟还在撞出一圈圈的余音。
秦玄羽深深皱起眉，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可一低头，看见两人自然而然牵在一起的手，胸腔里像是压着块石头似的喘不上气。
他想不明白，怎么会这样？
自己不过就是离开了一个月，仅仅一个月！
他脸色铁青，再待不下去一秒，转身就要走。
却被顾瞻燕喊住：“玄羽，既然出来了，就坐我的车一起走。正好我和你二嫂要回老宅，你一个月都不出来，爷爷惦念你好久了。”
“他老人家现在身体不好，没过年就进了好几次医院，赶紧回去看看他。”
秦玄羽转过头来，看向顾瞻燕的目光里满是冷意：“顾瞻燕，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孝顺了？”
顾瞻燕眯了眯眼：“人之将死，做后背的当然要尽孝，这是顾家的规矩。”
“就是顾家的规矩，你什么时候遵守过？”秦玄羽声音跟着冷下来，“你这次回来又是为什么？”
顾瞻燕牵着秦念冉走到他面前。2
好看的桃花眼再次眼梢上挑：“想知道？你猜猜。”
说完，却不等秦玄羽回答，他就带着秦念冉先一步离开。
两人径直下了高塔。
坐进车，车子启动的时候，秦玄羽才走出寺庙。
他双手插兜，阴沉着一张脸看向顾瞻燕的车的方向。
车玻璃都采用了单面镜的膜。
秦玄羽看不见车内的光景，但内心的猜忌就已经足以让他思绪混乱。
而顾瞻燕和秦念冉坐在车后座上，却是将秦玄羽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看见这一幕，顾瞻燕笑了笑：“看看他那样，我离开这么多年，他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秦念冉揉了揉被秦玄羽捏红发痛的手腕：“什么长进？”
“反抗，宣泄。”车子驶离寺庙，很快将秦玄羽的身影落在后面，顾瞻燕也就收回了视线，“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生气，不甘心。”
“但又非要把这些情绪憋在心里，我看他迟早要憋住病来。”
秦念冉想起被秦玄羽藏在佛像画后面的照片，眼神暗了暗：“他一直都这样，你难道指望他刚才对着我们两个发疯吗？”
顾瞻燕似笑非笑：“如果他真能这样，我还会佩服他一点。”
“顾家的男人，一个比一个会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顾家是王八传下来的组训。”
秦念冉抬头看了他一眼。
顾瞻燕注意到她的目光，扯了扯嘴角：“怎么，觉得这不该是我说出来的话？”
的确不像。
但顾瞻燕常年在国外，秦念冉可以说是一点都不了解他。
她摇摇头：“只是挺好奇的，如果是秦玄羽说出你这些话，那场景有点渗人。”
顾瞻燕笑了一声：“你别看玄羽那副好像什么都没有欲望的样子，越是表面上冷淡平静，内心就越热。”
“藏的事多了，就等于往一个袋子里装沙土，只会越来越沉，越来越压抑。”
“刚才玄羽问我回来干什么——我就是回来戳破这个袋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