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牧稳住身形，他眸中含泪，扯出一抹笑。
他这句话，没头没脑。
楚玥容心头闪过一丝不安，被他看着，莫名有种被看尽看透的错觉。
“罢了。”
他也不求着她答话，闭上眼认命一般，仰头将那杯酒一口饮尽。
另一杯，他只看了一眼，旋即也送到了自己嘴边。
楚玥容看着他，他也只是无奈的笑：“我记得玥容不爱饮酒，这杯，我喝好了。”
话落，他再次仰头。
香甜的酒水落进嘴中，他眼中红晕越染越多。
楚玥容袖间的五指，也越收越紧，强忍下眸中的酸涩。
说不是何种滋味，心头就好似被人打翻了五味瓶，百感交集。
或许，当年带他回楚家，是一个错误至极的决定。
如果她不曾对他一见倾心，这一生，他们都不会有交集。
两杯凉酒下肚，裴牧扯着衣襟走向楚玥容，嗓音沙哑破碎，眸光稀碎难合。
捧起那张清艳的小脸，他的视线落在那红润的唇上，喉间难耐的滚动着，只一瞬他又慌乱挪开。
带着酒气的一吻，最终落在了楚玥容的锁骨之上。
男人动作轻柔缠绵，凉薄的唇如羽翼一般轻轻扫着她的身子，修长的手指缓缓落至她的腰间。
楚玥容的呼吸，跟着就乱了。
她下意识想躲，可她怕露馅，不敢动作，只能咬着牙任由裴牧在她身上肆意流连，留下种种暧昧红痕。
她还不能与他撕破这层伪装，她是想裴牧死不假，可她从未想过，杀她的同时搭上自己。
为明哲保身，她只能给他下慢性毒，这种药得持续不间断的下在他的吃食里，一点一点让他的身子从里至外的腐败。
如果现在被揭穿，她怕再无机会。
“玥容，玥容……”
裴牧趴在她身上，一声一声，字里行间是楚玥容听不明白的悲恸和绝望。
湿热的泪落在她身上，她被灼的一颤，心头好似被烙了个洞，身子竟也跟着痛了起来。
本来，不该见面的……
他与她这辈子，都不该相见的。
……
一夜无眠，楚玥容仰着头盯着喜红的床帐，一直到天光破晓。
她本以为这一夜，裴牧会在她身上无尽的索取。
可他没有，他只是合着衣衫抱着她，小心翼翼的亲她，甚至，都不曾碰过她的唇。
楚玥容莫名觉得看不透他。
更确切些说，她这辈子就从未看透过他。
楚玥容是在裴牧有转醒迹象的时候，缓缓闭眼睡去的。
几乎是她安稳呼吸响起的瞬间，搭在她颈窝处的脑袋便有了动静。
沉吟着抬起头，裴牧的眼底布满了猩红的血丝。
无声望着怀中终于舍得闭眼的女人，他无奈极了。
“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至于怕我怕的一晚上不敢闭眼吗？”
楚玥容多久没睡，裴牧便装睡装了多久。
凝着她的红唇看了半晌，晚上估计着那合卺酒里的东西，他没敢亲她，这会儿，嘴里应该不会有了吧。
他微微合上眼眸，再忍不住，垂下脑袋在她唇间落下一吻。
原是浅尝辄止的一吻，可楚玥容对裴牧好似有着无尽的诱惑，一沾便上了瘾。
气息升温，呼吸加重，裴牧眼底的理智隐隐有了崩塌的迹象，唇齿间的动作也愈发的霸道，带着侵略性。
床榻间的楚玥容不满的皱眉，嘤咛了一声。
裴牧飘远的理智瞬间被拉了回来。
他惶恐不安的抬头，一口气梗在喉咙口，直到楚玥容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去，那口气才沉沉吐了出来。
悲恸回眸，裴牧颓靡的靠在床头，一手盖住俊脸，温热的泪从指缝间溢了出来。
“楚玥容，这辈子，真的栽你身上了。”
“可是，我还有未成之事，我还……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