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熙珊像是被打懵了，眼眸中闪过几许茫然。
直到脸上痛楚传来他才回神。
他哑声喊：“柏君衍……”
柏君衍冷冷看着他：“这是你亲自为我选的路。”
冯熙珊心被沉沉击中，窒息感铺天盖地涌来。
柏君衍却不放过他：“冯熙珊，你以为我是你养的一条狗吗？想丢就丢，想捡就捡。”
冯熙珊脸色唰然白了，比受伤的柏君衍还难看。
柏君衍指着门外：“给我滚出去。”
他手握成拳，声音满含苦涩：“我后悔了，柏君衍。”
见柏君衍一语不发，他讷讷开口想要解释：“当初是你爸爸……”
柏君衍冷笑打断：“是我爸爸找到你，告诉你，你不离开我就要曝光你的身世，毁了你的事业是吗？”
冯熙珊先是点头，下一秒又摇头：“不是。”
那段难堪的记忆涌来，温兴东苍老阴冷声音回响在耳边。
“一个妓女的儿子怎么敢妄想配得上我女儿，自不量力。”
下一瞬，他看向柏君衍像是才反应过来：“你知道？”
柏君衍毫无滞涩的承认：“很惊讶我知道？他还威胁你，若是执意要跟我在一起，就要跟我断绝关系，不会让你占到半分好处对吗？”
包括温兴东用郭晴威胁冯熙珊，每一句话，她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冯熙珊垂眸：“我不在乎事业，也并不是因为从你身上得不到任何好处才离开你，我只是不想你跟我一起承受那些不堪舆论。”
他不忍也不能亲眼看着高高在上的公主跟他一起落入泥潭。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在寂静病房响起。
柏君衍嘴角噙着笑：“真是让人感动，可惜，这出戏感动的只有你自己。”
“你凭什么自以为是的为我决定我的人生。”
冯熙珊眼眶发红，酝起了氤氲水汽。
“如果知道你会受伤，我不会放开你的手。”
柏君衍笑意扩大：“比起你让我受的那些伤，现在这么一点身体上的伤对我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冯熙珊如被人挖心掏肺，嘴唇都颤抖起来，却说不出一句话。
好半晌，他才低声哀求似的：“洛洛，你可以不原谅我，可不要糟蹋自己，霍家现在太危险了，跟我离开这里。”
柏君衍嘲讽：“你连你自己都保护不了，你以为你能保护得了我？”
顿了顿，她打量一下冯熙珊：“跟你走，你配吗？”
冯熙珊控制不住地往后推了一步，眸底闪过不可置信。
他曾经伤害柏君衍的话，一字不落回到他身上，如万发子弹同时击中他，下一刻他就会碎掉。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他曾经对柏君衍有多残忍。
冯熙珊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踏出那病房的，只觉得魂魄虚浮，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即将深陷的沼泽地。
打完电话的霍柏森推门而入：“解决了？”
柏君衍下颌微点，懒得费神去回他话。
霍柏森也不在意，直接道：“托霍太的精心表演，网络上现在铺天盖地都是你被刺的新闻，我好大哥之前瞒下来那桩工地多个工人意外死亡的事情已经压不住了，两家老头子也正往医院赶。””
柏君衍斜睨他一眼，有些不悦：“什么叫表演，这可是实打实的伤，说好了，这次利益到手，我占六成。”
霍柏森看一眼晕出红色血迹的纱布，竖起大拇指：“行，你是狠人，你该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