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将那块玉佩拿给了俞慕歌。
玉佩质地清透，在角落处印着一方龙凤飞翔的图案。
的确是皇家物件，俞慕歌也不怀疑这是当年父皇送给隗父的。
她端详了片刻，慢慢放下玉佩：“认，既然是先皇赐的，孤身为先皇的女儿，自然认。”
“不知道隗卿想换个什么心愿？该不会……又是想要做孤的面首吧？”
她语气轻飘飘的，却像一根针刺进了隗玄羽的心中。
他来时的确想过。
可又想到俞慕歌的那句“瞧不起”，他便打消了这样的想法。
隗玄羽拱手垂首：“不是，臣所求子承父位，要隗家拿回曾有的荣耀。”
俞慕歌微微一怔，眼底闪过一丝难以瞧清的晦暗。
她的手指在桌上轻敲了几下，殿中一阵沉寂。
半晌，她淡声开口：“原来隗卿，是想要做大将军？但是怎么办，孤已经有一位大将军了，他保护孤，保护郦南国，有军功在身。”
“而隗卿虽是将军之子，但说到底没有上过战场，没有军功。”
“难道仅凭这一点，孤就让你与孤的大将军平起平坐？这恐怕不公平吧。”
隗玄羽站直了身子：“这不是臣要考虑的事情，陛下既然允诺，臣自当听从安排。”
俞慕歌轻笑了声：“看来大病一场，隗卿恢复了以前的理智。”
隗玄羽只感觉心上的刺越扎越深。
他忍不住上前一步：“阿慕，你我非要这样说话吗？你知道无论是下山还俗，还是用这玉佩在宫中谋一份差事，我都是为了能够陪在你身边。”
“我知道，从前我伤了你的心，但那时有原因的，阿慕……”
俞慕歌就此打断了他：“隗卿的目的孤了解了，父皇允诺的事孤一定会完成，你先退下吧。”
隗玄羽没说完的话就那样堵在了喉咙里。
他掩在袖中的手攥了又松，松了又攥。
看着俞慕歌凉淡的眼睛，那一声“阿慕”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叫出口。
最后到底只能拱手低下头：“臣遵旨。”
他转身离开，殿中安静下来。
俞慕歌看着空空荡荡的大殿，眼中的淡漠终于散去，透出淡淡的落寞来。
一旁小莲走上前来：“陛下，其实您心里……何必对隗公子如此呢？”
俞慕歌侧眸看过去：“孤心里如何？”
小莲忙不迭低下头去：“是奴婢说错话了。”
俞慕歌收回视线，却是不重不轻地叹了口气。
因为太轻，连离得最近的小莲都差点没听见。
其实小莲是从小就伺候俞慕歌的宫女，如果说这世上留存着的还了解她的人，小莲算是唯一的那个。
俞慕歌看着虚空，心里思绪万千。
她的心里……
隗玄羽究竟为什么要回来？
她不是想知道原因，而是不想让他再出现在她的眼前。
偏偏是在她彻底放下之后，他回来了。
她以为那日她将话说得那么绝情，他应该会放弃。
不想又拿出一枚先皇的玉佩，要进宫来，要日日见到她。
俞慕歌拿起那枚玉佩：“小莲，你说孤这样纵容他，日后会不会酿成大错？”
小莲微微抬起眼：“陛下自己说是纵容，便也是心中还没完全割舍，如果真的担忧，不如就此毁约。”
俞慕歌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可这是父皇允诺隗老将军的物件，孤不能言而无信。”
小莲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而就在这时，一个宫人走进来：“陛下，仲将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