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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别突然牵我手啊……这、在街上呢……”
“大街上怎么了?你不是我男朋友吗,还没适应?”
“我、我那是怕你不好意思……”
前面唐西和蒋颐雯的动静将温舒白思绪拉回来,温舒白正好看见唐西害羞的皱眉和蒋颐雯得逞的愉悦。
表情、神态,都是人区别于另一个人的鲜活特征,是由内而发的,谁也模仿不了。即使有人刻意模仿,最多也只是“形似”,难以“神似”。不是那个人,不是那颗心,是不会露出同一个笑的。
非礼勿视,温舒白不再关注前面小声打闹的小情侣,脖子一转,耳边同时传来沉重刺耳的刹车声。
旁边是一个公交站,公交车来了,市中心都这样,很多人下,很多人上,几分钟的时间,站台上就换了一批面孔。
像一条流动不息的河,来来往往都是水,身在其中的意识不到,身在局外的分辨不出。
温舒白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
算了,应该不是。
何况如果是,对方没有认出他,意味着那的确只是一桩小事。
世上人那么多,谁也没必要去记住每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4.要不要打招呼?
将世界的范围缩小到容市,每时每刻上演的相遇和离别不计其数,或许在医院,或ʝƨɢ许在游乐园,或许在马路边,或许在候机厅。
还或许在某个不算宽阔的电梯里。
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的关系能从陌生人发展到什么地步,第一要看相遇次数,第二要看相交意愿。
譬如擦肩而过也可以成为知己好友,邻居见面也可能抬头不识。
当你和同一个人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偶遇三次,第三次的时候,你还记得对方,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正式认识一下?
陈彦迟背贴着电梯墙壁,握在遮阳伞上的手不自觉攥紧了,伞面上的热度还没降下来,烫得她手心痒。
现在是八月,太阳每天都有无穷的热情普照大地,把空气晒得像蒸笼,密不透风,灼热滚烫,一团一团捂住人的皮肤,直到把人体内的水分榨成汗逼出来,闷干了又重来,循环往复,像个恶作剧的小孩。
和四月、六月的天气都很不一样。
可是她又遇见了温舒白。
陈彦迟想起那包已经被她在一个多月前一点不节约挥霍一空的纸,忽然有点心虚。
随即又理直气壮地安慰自己,心虚什么,那纸他都送给她了,送她了就是她的,随她怎么用。
但是又回到那个问题,要不要打招呼?
在陈彦迟做出决定之前,温舒白已经请周围人让一让,走出了电梯。
十七楼,陈彦迟知道,是一个辅导机构。
温舒白是来做暑假兼职吧。她以前也做过。
他和朋友们这么快就旅游回来了?
高考成绩也出了,不知道他考得怎么样,会去别的城市吗?
国内最好的大学是A大,在哪里来着?合市,还是海市?
“叮。”
陈彦迟余光瞥见红色数字,心一跳,赶紧迈出电梯,胡思乱想差点错过楼层。她在二十层,和十七楼辅导语数外不一样,这层和楼上两层都是少儿兴趣班,有书法、绘画和乐器。
电梯门合上,陈彦迟在原地沉默地站了片刻,然后将手里的遮阳伞叠好,收进挎包里,再抬头时就和前几天一样,神色安然地走向左边的书法班。
“秦老师。”
陈彦迟走进教室,不好意思地跟已经到达教室的秦衫打招呼。
“小夏来了。”秦杉眯眼笑起来,手里依然稳稳运笔。
秦衫以前是某个大学的书法教授,退休之后受朋友邀请,寒暑假来带一些书法班,主教软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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