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区的这所公寓，面积不大，两室一厅，是她几年在自己十八线摸爬滚打攒下来买的，没花家里一分钱。
为了逃脱那座牢笼，这是她自己的底气。
秦秋说：“被人打击报复，泼了东西，刚收拾好。”
“谁干的啊？”
“暂时还不能确定。”
方静雯在家里来回踱步，高跟鞋在地板上踩得哒哒响，走到阳台门口边用手扇着边问：“怎么不开空调？”
“开了更臭。”
方静雯摆手，“行了行了，说正事，汉明跟我说你跟他提了分手是不是？”
秦秋早料到是这个事，不紧不慢地说：“他劈腿了，我出去拍戏的时候他把女人带到了我家里。”
方静雯：“他跟我解释过了，都是误会，他来帮你浇花，那女人是顺便一起的。”
秦秋深吸了口气，“浇花需要脱衣服吗？”
房间里安静了两秒，方静雯语气缓也和了两分，“或许是浇花的时候衣服打湿了呢？你都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妈，”秦秋有些无力，“我录音了。”
方静雯顿时惊了，“一一，你可不能往外传，曾家我们得罪不起，这些事，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而且男人嘛，犯错是常有的事。”
秦秋抬起头，“这是你的经验之谈？”
这句话触到了方静雯的痛处，顿时怒火中烧，“秦秋！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我放任你在演艺圈混了这几年，混出什么名堂来了吗？女人的巅峰期就那么几年，你还想拖到人老珠黄再嫁人吗？”
秦秋揉了揉额头，语气里全是无力，“为什么我非得嫁人，我就不能自己一个人过吗？您别管这事儿了行不行啊？”
她面色憔悴，很显然这事儿把她闹得不轻，方静雯也有点心软。
“算了，这些以后再说，我不跟你吵，你这儿住不下去了，跟我回去住吧。”
秦秋沉默了两秒，“我去唐婉那里住。”
方静雯的声调一下就抬了起来，“那个家门你不准备进了是不是？这些年我和你爸亏待过你吗？”
秦秋纠正，“他不是我爸。”
方静雯一噎，“是，你就念叨着你那个死了的爹，你……”
过世的父亲被人以这样的方式提及，加上内心的烦躁，秦秋戾气一下就上来了，“你别提他！”
方静雯被她吼的愣了一愣，反应过来之后，怒气也跟着上来了，声音也有些尖利。
“你惦记着秦山，那我呢？从高中到现在，这么多年我白养你了，你吃的用的哪样不是最好的？”
确实，养好了才能卖个好价钱。
秦秋抬起头看她，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也不在乎撕破脸。
“你以为我想被你养吗？你以为我愿意吗？既然要抛夫弃子，你还回来找我干什么？去当你阔太太……”
“啪——”
一记耳光打断了秦秋后面的话，她保持着被扇之后的姿势，她皮肤白，脸颊上几个指印就显得尤为明显。
方静雯也被自己的行为吓了一跳，“一一……”
秦秋转过头，淡淡的目光对上她，“你不觉得这个名字从你嘴里出来，很讽刺吗？”
两人最终是不欢而散。
秦秋坐在沙发上，从茶几下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来，背后全是透明胶带粘贴的痕迹。
这是保洁阿姨收拾的时候从床底下找出来的，对方显然是故意的，把她的照片撕成了碎片。
照片上有两个人，是十五岁的她和四十二岁的秦山，是他留下的最后一张照片。
秦秋看着照片笑了笑，眼里的泪光一闪一闪，终究是没有落下。
她哽咽了一声，把照片抚平，放回原位。